这三年里凌若水确实乖巧,可是赤霄却万万想不到,当时一时心慈手软,会害了自己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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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水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元敬之了,心中七上八下的凌若水,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这天早上起来准备去药堂,凌若水就被小童叫了过去,说是师尊有事找她。
凌若水有些心不在焉,她全副心神都在担心元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早在她还没有拜入师尊座下的时候,就被元敬之所救。当时她是凌家不受宠的女儿,要不是元敬之帮忙,早就在凌家被磋磨死了。
所以明知他是个邪修,凌若水也不愿意与他疏远。上一次她渡劫,这人更是愿意为她挡住天雷,凌若水如今自然不愿意看见待自己如此好的元哥哥出事。
不仅如此,她心中还有隐约的不安,总觉得舒甜甜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凌若水心神不宁,却拼命说服自己,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从头到尾,她也不过是说漏嘴几句话而已,事后她也很后悔,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元哥哥受伤不管。
走神之下,凌若水连小童的话都没有听清,下意识就想要去剑峰,却听见小童纳闷地重复道,“师姐,仙尊让您直接去刑堂。”
凌若水惊愕不已。
她心有所想,下意识就联系到了舒甜甜的失踪之事,但是她努力甩掉这个想法:小师姐是个只知道炼药的痴儿,就算元哥哥放走了她,那痴儿恐怕也不会联系到她身上去。
她定了定神,朝着刑堂走去。
然而才进门,刑堂里空无一人,她只见到了青衣剑修熟悉又冰冷的背影。
赤霄仙君转过头来,那双平静的眸子都染上了怒意,“你小师姐的消息,可是你透露出去的?”
凌若水心中一惊,矢口否认,“师尊,我一直待小师姐真心,怎么可能泄露小师姐的消息?可是找到小师姐了,我……”
赤霄仙君慢慢开口,“你可认识元敬之?”
凌若水下意识想要说不认识,就看见了赤霄仙君不太好看的神色。
她的心开始慌了,师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小师姐回来了,还找师尊告状了么?可是小师姐不是就是一个沉迷炼丹的痴儿,又没有见过元哥哥,怎么会知道?
她坚信小师姐不清楚,应该是师尊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于是她开口了,“认识的,但那是在拜入师尊座下之前的事了,徒儿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这话半真半假,凌若水也不敢完全说死。
却听赤霄下一秒就拆穿了她,
“那上个月你筑基渡劫,为何毫发无损?你说你用丹药渡劫,可是我不曾见你找药堂。玄阶以上的丹药,也只有你小师姐可以炼制。
舒甜甜在信上说了,元敬之是为人挡了天雷才受伤的事,赤霄自然想到了上个月凌若水渡劫时的蹊跷。
凌若水被问得哑口无言,于是没有再狡辩,而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师尊,那元敬之确实为我挡了一次天雷,可我与小师姐失踪的事却搭不上关系!”
赤霄叹息了一声,“抓你小师姐的,是元敬之;泄露甜甜消息的,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凌若水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她心中慌乱,哭到,
“我怎会故意泄露小师姐的消息?那日我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却不料叫元敬之之听去了,事后我自知罪孽深重,日日夜夜愧疚,更加不敢求师尊原谅!可我怎会主动告知、刻意去害小师姐?”
“若您不信,大可以搜徒儿的魂魄,徒儿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知道师尊对待徒弟一向心软,只要哭一哭求一求,他会原谅她的。
赤霄仙君却闭了闭眼。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元敬之,仿佛自己的过错只有不小心遗漏的一句话,仿佛这样她就是清清白白的。
他是有过犹豫的,毕竟三年时间,养只阿猫阿狗都有感情了,更不用说凌若水从来懂事又贴心,又和小徒弟那般相似,可是……
——可是舒甜甜熟读原著,早就对主角的性格猜得透透的,小白花的台词又特别好猜,于是特别没心没肺地加了一句:
“她只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我可是被元敬之打得吐了三升血、断了三根骨,死里逃生、撑着最后一口气给您写下这封信。”
这句话的威力之大,让赤霄仙君心神巨震到了现在,如今凌若水求情的话都被舒甜甜预判到了,赤霄还可能心软么?
不,他只会出离愤怒。
他冷下了声音,
“你小师姐待你不薄,残害同门,是大罪。按宗门规定,应鞭十、逐出门派才是,从此以后便当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