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珣之所以敢直接将人弄落水,?其实也因为他想将白老板从那白蛇手镯中救出时却被白老板伸手挡住,随后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吴珣意识到白老板应该有他自己的算盘后,便带着那四个人走的水路。
吴珣本来着大不了就一个个救,没想到的是当他把笼子全部打开后出现了两名白衣女子,?更准确地说是四个穿着白色水鱼服的女子,?一人接手了一个。吴珣认出了其中一个女子就是那天他们去千金赌坊时白老板的侍女之一,当下就将那四人交给了女子。
虽说吴珣还不清楚白老板的目的,但总归不会跟这几个和他毫无交集的人计较的。
因为没有了负累,吴珣多在水里躲了一会儿。
吴珣自然是不怕水的,?有个在他还没学会走路就把他扔进水里扑腾的不靠谱的爹,他怎么可能会怕水呢?
等他等到马蹄声后猜到是陆詷他们到了,于是扔掉用来呼吸的芦苇杆,浮出了水面。之前他为了找芦苇杆向一端游了百米,这会儿上岸出水离陆詷他们停下来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吴珣本想着悄悄给陆詷一个惊喜,但当他从后方走近的时候见那已经获救的四个人正跟陆詷禀报着什么,还时不时往水面上指点。
而一旁的士兵已经有人要下水了,吴珣心道不好,却发现陆詷似乎也解下了身上的佩剑。吴珣猜到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不敢耽搁,一个翻身就越过众多将士出现在了陆詷的面前。
吴珣此举放在别人身上那是凶险异常,哪怕你是决定的武林高手,还能刀枪不入不成?即便身上能防住,脑袋呢?
在他刚落地的时候,周围将士手中的刀枪剑戟便有了目标。太子是皇储,此举无异于是刺王杀驾。
暗卫已经准备扯着嗓子喊刀下留人了,武器齐刷刷地都已经停在了半空之中,因为太子殿下一把搂住了这个刺客,太子的衣袖为那刺客挡住了所有的兵器。
众将士齐刷刷地跪地,头不敢抬。
其实陆詷怀里的吴珣也不敢抬头,他原本觉得自己的行动还是很漂亮的,但是冲着陆詷的反应,他似乎搞砸了。
所以虽然之后陆詷淡定地布置了接下来的所有行动,吴珣的内心却一直在忐忑不安。直到刚刚,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小詷。”吴珣已经走到了陆詷的面前,看着陆詷平静的眸子,他说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陆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的面沉如水:“为什么向我道歉?”
吴珣站着,陆詷坐着,因为两人已经贴得很近,高度的差距让吴珣看不清陆詷的眼睛,干脆蹲了下来:“我不该炸山的,闯了祸。”
陆詷没说是或者是不是,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缓缓地抬起,放在了吴珣的头顶,顺着他的发丝慢慢轻抚,将那长长的黑发的发梢攥在自己手中,上面还有淡淡的水汽,想必是之前沾湿的发还没有完全干透。
“你不肯洗热水澡,偏偏要跟着
我去通源当铺是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周围一直都会有暗卫跟着,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高鸿义那么奸诈,还有个鬼手老七。”吴珣皱了皱鼻子,“我自己盯着安心,再说了,我用内力就把衣服头发烘干了。”
陆詷笑了一声:“你会担心我,就不会想想我也会担心你吗?”
吴珣哑然。
陆詷缓缓道:“我确实在生气,我气你非要冒险,也气我自己没有办法跟着你。”
“可……”
陆詷用手指抵着吴珣的唇瓣上,示意他听自己说:“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无时无刻都跟你在一起,也许有一天你想去的地方我没有办法陪你去,也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还会以身犯险无数次。我甚至在想,也许在过去那些我没有看见的时光,你也冒了很多次的险。”
“珣儿,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陆詷笑着说起了一件往事,“小时候我曾经问过我和安平的名字由来,娘亲说,为人父母总是盼着儿女康健幸福,平平安安。那时候其实我不太明白,那个时候我觉得死亡其实离我很遥远。”因为他们身边永远不缺侍卫和死士,“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是不用求的,这大昱的江山边疆的安稳百姓的安居,我从不求神佛。但唯独你们,我会跪在神佛面前祈求。”
陆詷的目光很温柔,但吴珣却有些受不住了,他狼狈地别开了脑袋,嘀咕道:“那是父母对子女的盼望,你不要占我便宜。”
陆詷怔了几秒,才朗声大笑,揉乱了面前的脑袋:“珣儿,就你这个破坏气氛的功力,这辈子估计是讨不到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