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非孤刻意安排。”陆詷冷声道,“出什么事了?”
暗卫落于陆詷身后,在陆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此刻,安平的喊声也恰好传来。
陆詷豁然起身,掀起营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安平见到他激动得都快哭了出来:“嫂、嫂子他……”
“我已经知道了。”陆詷吹了声短促的响哨,一匹黑马从远处奋蹄疾驰而来,比寻常马匹高了一头,通体毛发黝黑发亮,识马的老师傅便能看出,这马虽辨别不出马种,但实力却绝不在名马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詷拉住缰绳直接翻身上马,龙少阑赶紧拦住:“殿下要去哪里?”
“让开。”
陆詷话音刚落,一声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正是那座山丘,这一次不再是火光了,而是一道让人忍不住闭目的亮光。
龙少阑倒吸了一口冷气:“霹雳弹。”他喃喃道,“这是谁
家霹雳弹仓库炸了吗?”
陆詷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骑着马便朝着山坡冲去,眼瞧着那匹高头骏马已经要直接越过那边的围栏,惊得龙少阑头发都快竖了起来,这次他已经没工夫倒吸冷气了,当下也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在旁边溜溜达达吃着草的大胖黄马:“大黄!拦住!”
那胖黄马懒洋洋地看了龙少阑一眼,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气得龙少阑直搓牙花子,都说马随主人,他这马怎么一点不像自己?又不酷又不帅还能吃!
但陆詷的马却真的停住了,不知道因为大黄挡了一下,还是因为陆詷已经看见了眼前山丘的山路全部被倒塌的树木掩埋了。
龙少阑连跑带翻跟头,总算是追了上来:“殿下!不能去!有人用霹雳弹炸了山,万一还有没炸干净的,现在谁进去谁就被炸个准儿。”
陆詷的脸色本身就很凝重,这会儿更是像是即将下雨的阴云,龙少阑赶紧说道:“殿下如果想进山还有一条路,不过还有一条路在山丘那边,是条水路。”
“前头带路。”
***
龙少阑其实推测得没错,确实是谁家的霹雳弹炸了。
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混入外族的吴珣。
吴珣心里也很苦,他只是想救人不是想炸山,不过这些外族囤了这么多霹雳弹想必不是想给京城人民放烟花看的。
“给我捉住他!”
高鸿义指着吴珣,浑身气得发抖,任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攒的家当付之一炬也笑不出来的。
“你们干嘛把霹雳弹藏在那里啊?”吴珣叫屈,“会炸死人的!”
他说的地方其实就是刚刚那块雕刻着莲座的石板,为何会把石板引炸其实也是个巧合。只因为高鸿义一眼就认出了他,于是在高鸿义的示意下,那女子反手缚住了白老板的脖子,威胁吴珣跟着他们回到山洞之中。
吴珣一口答应,原本他的计划是一脚将大石板跺起分散他们的主意,随后带着白老板逃出去。没想到石板飞起后露出了底下藏着的埋在地下的大箱子,而石板跌落时直接砸破了箱子,露出了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霹雳弹。
这下不需要分散注意力了,因为没有人还能记得什么人质不人质的,全都往瀑布方向逃了出去。
还是因为那狭窄的过道,所以山洞之中死伤无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吴珣虽心下不忍,但想到这些族埋伏在京城附近虎视眈眈,剑指京城,便又觉得有些快意。
遗憾的是,高鸿义因为瘦也逃了出来,正指挥着其他人攻击吴珣。
吴珣也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听高鸿义指挥的,当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凌空一翻便躲过了那些人的刀枪剑戟,落在了高鸿义的身后,扣住了他的脖颈:“都让开。”
没想到高鸿义却惨然一笑:“你当他们会在乎我的生死?”
在缚住高鸿义脖颈的时候,吴珣也愣住了,失声道:“你是阉人?”
高鸿义没有回答,出声的反倒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仿佛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看来高侍官粘个胡子厮混在青楼妓馆的计谋不错,奴还当你当初没做干净,转了性。”她语气平和,但每个字却都很阴毒,至少对一个阉人来说很阴毒。
“他是皇兄的心腹,被安排到京城当细作。”此刻的白老板惨白着脸道,“皇兄死了,他恐怕也活不长了。”
“那倒未必。”女人慢悠悠道,“若是殿下有心想放这人一马,我们也是愿意的。”
“大可不必。”白老板冷笑了一声,“我身上的毒还是拜他所赐。”
吴珣转了转眼睛,突然间拍了拍高鸿义的肩:“你也挺惨的,我放你一马吧。”
女人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一幕,高鸿义却突然间回神,用力地朝吴珣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大昱人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