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詷眯起凤眸,放下手中的奏折,大手抚上吴珣的腰,“再来一次?看看咱们俩谁更害羞?”
吴珣一噎,将半个脑袋缩回了锦衾之中,瓮声瓮气道:“还有点疼……”
“刚刚夏太医来过了,他说你体质好,上了药休息半日也就足够了。”
吴珣:“……”他一瞬间不知道该羞恼太医来过这件事还是羞恼陆詷的没脸没皮。
陆詷见他窘迫也乐了,伸手胡噜了一下他的脑袋:“逗你的,夏太医说你身体虽好,也没有受伤,但还是应当缓上一缓,近期尽量都不要行周公之礼。”
乍听见“周公之礼”几个字,吴珣面皮又红了红,半晌往陆詷身边又蹭了蹭:“其实也不需要缓上多久……”
“夏太医说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尽量都不要行这等事。”
吴珣张大了嘴巴,半晌蹦出了两个字:“庸、医。”
太医院,正打算应太子的要求为太子妃写一副新药方的夏苡仁狠狠地连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道莫不是太子在骂自己?
一琢磨,似乎只有一个原因——
还是年轻,不就是让他们几天不要行房事吗?这都忍不了。
***
东宫上下宛如过年一样,吴珣看着面前红鸡蛋又看着满脸笑的李福,有些无措:“公公这是……”
“咱家听说民间大喜之日后新娘子都是要吃红鸡蛋的。”
吴珣:“……”这种干了坏事第二天就被所有人知道的感觉真是微妙。
陆詷拿起其中一枚红鸡蛋,旁边的宫女见状伸手要将鸡蛋拿走剥开,陆詷却摆了摆手。红色的鸡蛋壳一点点剥落,露出了里面白嫩嫩的鸡蛋,陆詷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吴珣面前:“讨个好彩头。”
话音未落,屋内的宫女太监全都福身贺道:“太子太子妃鹣鲽情深,鸾凤和鸣,乃大昱之福。”
吴珣看着那白嫩的鸡蛋,脸却比那已经剥掉的红蛋壳还要红。
用过饭后吴珣收到了暗卫的传信,眉梢一喜,三步并两步进了书房,走到陆詷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詷略一沉吟,放下手中的朱笔:“明早你随大军一同进城上朝。”
“那我今晚就得出城了。”
看着吴珣有些委屈的表情,陆詷乐了,伸手捏了捏:“舍不得孤?”
“那我怕你想我嘛。”吴珣眨了眨眼,“难道你不想?”
当然是想的,还是这张嘴未免也太会讲话了。陆詷起身含住了这张过于会讲话的嘴,直到吴珣气喘吁吁才向后撤了撤:“你说我想不想?”
四目相汇,当真是化不开的情浓。
吴珣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便上了房梁,瓮声瓮气道:“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陆詷眼中含笑无奈摇头,调整了一下自己此刻有些不舒服的中裤。
要说鱼水之欢有什么不好,恐怕这便是不好的地方。从前还能隐忍一二,食髓知味后便是不愿忍也忍不住了。
陆詷一连灌了自己几杯茶后唤来了李福,低声吩咐几句后将手边的奏折交给了,李福领命后便退出了书房。
……
宫中很静,皇上皇后前往行宫带走了大半宫人,而原本吱吱喳喳的安平也出降了,宫中更静得仿佛听得见银针落地的声音。吴珣躺在东宫的屋顶与一只橘猫一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宫中风平浪静,吴珣却不知道此刻京城已经翻了天了。李福手中的那沓奏折就像一张张催命符,将那之前高悬的剑落了下来。
虽然早已知道树倒猢狲散,但真到陆詷要将那大树的根挖出时,所有人依然是不敢置信以及畏惧。皇上仁慈了太久,他们也安逸了太久,久到太久没有想过死亡的滋味了。
风雨欲来。
傍晚,韩砀匆匆入宫,为的还是沈和璧之事。韩砀老调重弹,他当然知道这是陆詷的忌讳,但韩砀更担心他等不到吴珣回京替沈和璧求情陆詷便要发落了沈和璧。
这一次陆詷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只是多说了一句:“你既说他才情天下闻名,有何凭证?”
韩砀有备而来,呈上了准备好的诗集以及一副画作。
陆詷翻了一翻:“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画也确实不错。”随后他便将这些放在了一旁,似乎不打算回应韩砀的请求。
韩砀一咬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多说一点又何妨?大不了,大不了便是告老还乡……
“沈和璧并未参与邱党之事,殿下可召大理寺问询。臣恳请殿下看其投奔邱晁实属被邱晁胁迫所致,念其文才,亦念其弟投身军戎立有功劳。”
“有句话不知韩公是否听过?”陆詷淡淡地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孤可以放人,但孤更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