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含忆“噗嗤”一乐,只好哄道:“那说明你那意中人是正人君子。”
安平想起龙少阑手足无措的模样鼓起腮帮子:“脸皮厚些才好。”
“爱之深则敬之重。”蒋含忆笑道,先不论那位男子是否心悦安姑娘,至少安姑娘是没有喜欢错人的。
“是这个道理,但是他再闷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安平把下巴往手背上一搭,趴在窗台有些发愁,要不干脆和哥哥挑明了,让哥哥回头给自己赐婚吧。这么一琢磨,安平就觉得不对,她刚刚是不是把自己的救命稻草给得罪了?
安平的视线缓缓下移,发现自家嫂子在抖着盔甲,努力把挂在盔甲上的绢花摘下去。而自家亲哥还在看着自己,笑容有些冷。
安平摸了摸鼻子,计上心来,突然喊了一嗓子:“太子殿下和吴将军天下第一配。”
这一嗓子结结实实地把陆詷和吴珣给喊懵了,就连蒋含忆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这这这这这这可是犯上之罪啊!
之前在扔绢花的姑娘和……汉子们也傻眼了,他们怀疑他们的耳朵,哪里来的虎丫头把实话说出来了。
热闹的官道上陡然间寂静了下来,突然有个小女孩小声道:“娘亲,那两个哥哥是不是笑了?”
这声音本来是不大的,但是奈何此刻整条街都鸦雀无声,小孩子的声音又脆又尖。小女孩似乎也没料到,被自己吓了一跳拉着娘亲的罗裙躲在娘亲的裙摆身后。众人都看了过去,发现太子殿下的嘴角似乎真的悄悄划起了一个弧度,而他看向那二楼喊话少女的目光只有无奈和淡淡的宠溺。
似乎真的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这个信号传到众人脑海之中,那对于之前扔绢花的人不亚于是在他们脑海中放了个烟花。
“轰”的一下,犯上是什么?理智是什么?绢花如雨点般纷纷落下,陆詷和吴珣不敢再停留,连忙驱马继续前行。众人没有注意的是,有两个护卫得了陆詷的指示后从陆詷身后的队伍中离开进了旁边的成衣铺子,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不打眼的黑色劲装径直进了云上天。
小二连忙迎上,还没
等开口,这两个人便说道:“我家小姐在你们二楼雅间。”
小二有些踌躇,今日云上天可被各府的官家小姐夫人包圆了,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一位。
“方才那位扔绢花的姑娘便是我们家小姐,少爷担心小姐安危遂奉我等前来保护。”
这云上天本就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这小二自然也是见多识广,见这二人相貌堂堂,目光清朗坚毅,不太像是什么坏人。但毕竟不是和姑娘一起来的,谨慎起见小二还是请他们在大堂等候。那两人倒也不再坚持,甚至还颇为满意点了壶茶后给小二碎银子做打赏。
西北军进城的队伍浩浩荡荡,之前的喧闹过后后面的倒是快了不少,直到一面旗子出现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队伍明显要年轻很多,每一个人的右肩都有一块黑布,黑布之上绣着银光闪闪的龙鳞,风一吹过便烈烈生响。
“他们来了。”安平来了精神,推了推蒋含忆,“你快找找。”
蒋含忆脸颊浮上红晕,将手中的手帕揉成了一团。
安平自然也看见了龙少阑,他坐在一向懒洋洋的黄马身上,一身黑色软甲。龙骁营是轻骑兵,便是上战场穿的也就是软甲,和之前的一些将士厚重盔甲相比显得瘦了一圈,二楼的女眷也忍不住掀开帘子,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安平忍不住拿起所剩无几的绢花朝龙少阑盔甲上扔了过去。日头已经上来了,龙少阑本就有些懒洋洋的,听音辨位直接将腰间一把匕·首抽出将那绢花一分两半,这一手引得众人连声惊呼。
龙少阑无奈看向绢花来的方向,在陆詷和吴珣被绢花欢迎的时候,他们在后头已经打听得八九不离十原因了,本以为是哪个女子遐想到自己身上,故而出手时一点情面都没留。结果没想到却意外撞上了一双佯怒的凤眼之中。
龙少阑愣了一愣,勒住了缰绳,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低头看向朵一分为二的绢花,略一思忖便直接翻身下马,将那绢花捡起揣入了怀中。
这个反差令人不禁瞪圆了双目,包括龙少阑身后的麾下将士,这还是他们那个冷若寒霜的龙将军吗?
安平也没想到,忽然间也“噗嗤”一乐,没撑住方才强装出来的怒意。这一笑,让那原本英气飒爽的姣好面容便活泼灵动了起来,眼波流转唇角微扬时又升腾起一种妩媚之感,秀丽的眉间又含着一股倨傲,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让人不舍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