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夷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自然随殿下心意。”
陆詷眯起眼睛想了想:“使臣既然代表阿舒达而来,信物何在?”
忽夷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乌色令牌,双手呈给了陆詷,于公公接了过去将令牌放入袖中,半晌才回身从袖中
拿出呈给了陆詷。他的袖中藏了银器,毕竟是突厥人给的东西,不验毒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陆詷接过令牌颠了颠,这令牌很沉,远比看起来的沉。忽夷说道:“乌铁乃突厥镇国之宝,能用此铁打造令牌的突厥上下也不过是可汗与叶护二人而已。”
“使臣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了。”陆詷笑道,“不妨先行休憩,叶护的诚意孤感受到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孤须与父皇商议。”
忽夷连忙道:“自然,只是叶护向来性子急,若殿下商议还请快些。”
“自然,若能消弭战火,对百姓而言乃幸事也。孤为太子,自当为天下万民考虑。使臣放心,孤比叶护要着急。”陆詷将那令牌揣入怀中,起身便离开了安置忽夷的营帐,留下了其中一队的黑甲卫。
走出营帐后,陆詷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他翻身上马率领剩余人马回城。回到将军府后,陆詷立刻让人将苏遇和罗一莽找来。
两人是一前一后来的,罗一莽乍一见苏遇眼神不禁有些飘忽,不过看见陆詷的脸色后随即正了正神色,罗一莽拱手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不过这会儿他发现陆詷和吴珣确实是格外亲密,只因陆詷的脸色已经如此不好看了,吴珣还能镇定自若地吃着水煮花生。随后,吴珣的举动更是坐实了罗一莽的想法,只见他不仅自己吃,而且还将花生米塞入了陆詷的嘴里。罗一莽不敢再看,再看下去他就要忍不住想起话本上的片段和插画了。
见人都来齐了,陆詷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二位将军可清楚突厥朝堂之事?”
“殿下指的是?”
“皇权之争。”
苏遇了然:“突厥本是氏族制,现今其实也有各大氏族分庭割据,可汗对部落而言控制力有,但确实不算大。尤其是如今这位可汗身体不是太好,久而久之军权便已旁落他人。”
“如今突厥王庭实际掌权之人可是阿舒达?”
苏遇有些惊讶:“确实如此,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陆詷没有隐瞒:“那个使臣是阿舒达派来的,希望和谈。”
苏遇愣了,罗一莽的蹙起了粗眉:“阿舒达的那个龟孙子还能想和谈?老子怎么那么不信呢?那孙子简直就是变态,见血就兴奋,嗜杀成性。”
听着那蹦出来一个个的脏字,苏遇有些头疼,无奈道:“老罗糙惯了,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担待。”
罗一莽赶紧捂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眼前这位是太子殿下!
陆詷乐了:“无妨,孤欣赏你们二人的真性情,既然是真情实感,又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呢?”他话锋一转又道,“阿舒达是主战派?”
苏遇苦笑:“说他是主战派太过温和了,就如老罗所说,阿舒达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打仗,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想和谈的模样。”
“这个令牌你们看看,可是阿舒达的?”
陆詷将令牌交给苏遇,大家轮流传看后传到了吴珣的手中,吴珣“咦”了一下,见其他人看向自己,吴珣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令牌与我长棍的材质是同源,只是我兵器用的铁更纯粹精炼。”
陆詷想起了忽夷说的突厥只有两块的事,忍不住笑了,心说你们当宝贝的东西我家宝贝儿可有一大堆,而且还更好。
罗一莽方才看过后已经有了结论:“这确实是阿舒达的令牌,探子曾经将令牌画下来,确实是一样的。”
“现在突厥王庭还有我们安插的探子吗?”
罗一莽和苏遇点头:“有,殿下有什么想要查的吗?他们不是内臣,有些东西还需他们前去专门打探。”
“孤想知道突厥可汗的身体状况。”陆詷缓缓道,“孤有一个想法,荣陵与胡锡恐怕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荣陵与突厥王爷阿史那德联络,也就是和突厥可汗有往来。而和胡锡有联系的恐怕就是阿舒达。”
苏遇很诧异也很好奇:“末将斗胆请教殿下为何做如此猜想?”
陆詷旋即将营帐
中与使臣对话的内容都说了一遍,苏遇倒吸了一口冷气:“阿舒达竟然愿意将城池拱手相还?这使臣说得真的假的?”
“我倒觉得是真的。”吴珣终于停下了剥花生壳的手,参与了讨论,“我以前也听过西域武林的人提及过这个人,说阿舒达所练功法是偏门,阴毒狠辣。你们刚刚也说了,他嗜杀成性,若以他的性格,弄虚作假取得的城池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实打实地打下来。他现在还,不代表以后就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