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略一沉吟,虽然说得通,可他总觉得还是哪里有些问题。
为什么一个江湖门派的未来门主要考武状元?这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考中了究竟是回去当门主还是在朝为官?还有一点,参加武举的考生如过江之鲫,褐衣门这样的围堵显得格外地多此一举。
陆詷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陈锦逸也愣住了,他放下了自己手中拿着的饼,拧着剑眉琢磨了起来。
“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被人给坑了?”徐子修给陈锦逸夹了一点土豆丝,“吃吧,吃饱了再想,被算计算计也就被算计习惯了。”
为了安慰陈锦逸,徐子修将自己悲惨往事说出了大半,不过很长记性地隐去了玉佩和自己的身世。陈锦逸听着耳边的碎碎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书生都是这么聒噪的吗?
但当徐子修说到通源当铺的时候,陈锦逸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你是说,今天那些地痞找你麻烦是因为你身上有通源当铺想要的东西?”
“嗯,应该是吧,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
陈锦逸伸手解下自己的百宝囊,往里一探,掏出了一枚木牌:“是这个通源当铺吗?”
木牌上面刻着通源当铺的字号,徐子修点了点头:“嗯,是一样的字。”
陈锦逸有些困惑,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开口:“也许方才是我想错了,那些人围堵你可能不是因为觉得你是考生,而是恰恰觉得你不是考生。”
这句话连陆詷都没听明白。
“你刚刚说通源当铺派人找东西,我才想起来我师叔也去过通源当铺,然后他跟我提及过这件事,他说通源当铺的老板手眼通天,可以通过他搭上朝廷的线,但作为交易条件,他要帮通源当铺找一些人。”
“找什么人?”
“找一些看上去很能唬人,但本身并不是考生的人,文武皆可。”
陆詷:“……”所以他看上去,很能唬人?或者说,仅仅只是唬人?
……
用过晚饭,陈锦逸拎起自己刀想着这次应该能走了吧,没想到徐子修还是不让。
“又、怎、么、了?”
“你不觉得通源当铺定是有所企图吗?”
“嗯,这倒是。”陈锦逸点点头,“我师叔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通源当铺肯定花了一定的代价才请动他,所图的必定远超过请动我师叔的价码。”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徐子修点头如捣蒜,“那你就更不能走了。”
“为、什、么?”陈锦逸低头瞅着徐子修一字一顿道,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小矮子书生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通源当铺找了你师叔,然后我就被通源当铺盯上了,说不准就是因为你师叔给通源当铺卖了我消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得保护我吗?万一半夜他们摸到我房间怎么办?”徐子修喋喋不休道,“万一他们要是把我卖去那个什么南风馆怎么办?”
陈锦逸的额角青筋直跳,在徐子修说出他第十种可能的不幸下场后,终于忍不住了:“闭嘴!”
“所以你打算留下来了?”
陈锦逸:“……”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他怎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有理说不清的人?
成功留下了陈锦逸的徐子修悄悄对着主屋的屋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坐在屋顶的吴珣自然也瞧见了,冲着徐子修也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向后一翻身手搭着窗框便从窗户钻进了房间。
屋内的陆詷正在琢磨着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看见吴珣进来笑了:“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吴珣坐到陆詷的对面,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你说,那个通源当铺不简单。”
“有什么发现吗?”
吴珣拿起陆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按照我们的计划,不是只要让当铺的人察觉有人也知道玉佩的事不就可以了吗?结果掀开瓦片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了那个掌柜的脸。”
“对,我还没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被追去城外了。”
这是他们的计划,那片瓦片并非吴珣不小心碰到的,而是故意为之,为了就是让当铺的人意识到很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玉佩的事情。如果当铺的人真是心怀鬼胎,极有可能不会再等徐子修做出是否要当玉佩的决定,而是选择先下手为强。这也就是为什么,徐子修故意挑了小路走,为的就是引来当铺的人下手。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了个陈锦逸,抢了暗卫的工作。
“因为当铺里有四个影子高手。”吴珣显得很有兴致,他来京城后很久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敌手了,“那四个影子人轻功绝顶,一直紧追不舍,不过我猜到了他们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