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件事苏遇说错了,陆詷笑了笑:“苏兄说对了一半。”
苏遇不敢置信地回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还请陆兄赐教。”
陆詷笑了笑:“我们不是朋友,所以我这个算不上是义气。”
直到出了将军府的苏遇还是有些懵,什么叫做他们不是朋友,难道是说他们算不上朋友?可陆詷对吴珣的好和在意着实做不了伪,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瞧得出,虽然他们也都惊异于陆詷看上去这般冷面冷心的人也会有这么一面。
难道是兄弟?苏遇怎么琢磨都没觉得他们长相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也许是同父异母?如果是大户人家也实属正常。
苏遇边走边想,差点就和人撞上了满怀,定睛一看发现便是他琢磨的本尊之一:“吴兄,急匆匆的去哪里?”
吴珣看见苏遇便停住了脚步:“没有,我就是在琢磨事儿。刚刚我看老罗往城外走了,我叫他他也不理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遇无奈一笑:“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跟我一道去吧。”
吴珣倒也没有别的事:“我去叫小詷一起。”
苏遇一把拉住他:“陆兄在和人谈事情,估计现在抽不开身。”
吴珣不疑有他,只是小跑几步跟门口守着的黑甲卫交代了几句话,随后就跟苏遇一道上马出城。
走了一段路后,苏遇回想起方才的情境,勒住缰绳和吴珣并肩而行,打趣道:“你刚刚是在跟陆兄交代你的行踪?”
吴珣坦荡地点点头:“小詷找不到我要担心的。”
“你们感情倒是真好。”
吴珣非常肯定的又点点头:“那是自然。”
苏遇不免觉得自己作为老罗的兄弟是不是不太称职,总是怼老罗,从没有像陆詷和吴珣这般直白地表露过感情。苏遇了解自己,大抵还是因为拉不下脸,可转念想想,面子才值几个铜板?
铜板重要还是兄弟重要?苏遇决定要学习先辈,每日三省吾身,多像吴珣好好学习。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听吴兄唤陆兄小詷,可是陆兄的表字?”
吴珣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陆詷现在对外自称的名字其实才是表字,当下只能含糊道:“不是,是他的乳名。”
苏遇恍然,于是更加确定方才自己的猜测,恐怕只有亲兄弟才能如此亲昵地唤彼此乳名。
两人骑马本就不慢,坐下的也都是宝马良驹,他们想慢慢走可马儿不依,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左路军的营帐外。
苏遇翻身下马,牵着马便要往营帐里走,随口问道:“你们将军呢?”
守卫见是苏遇,收取了长·枪抱拳行了一礼:“回右将军,将军他不在营中。”
“不在?”苏遇愣住了,眉梢上染上了一丝焦急,这眼看着就傍晚了,不回营帐怎么瞎跑呢。人家吴珣还知道给陆詷留个口信,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没个孩子让人省心?
吴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苏遇心中被归类成了孩子:“那你们将军有说去哪里吗?”
守卫摇头:“将军刚走不久,没骑马想必不会走太远。”
没骑马……
苏遇猛地想起一个地方,追问道:“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吗?”
“将军确实背了个竹篓走的,但是竹篓里的东西用布卷起来了,小的也看不出是什么。”
“我知道了。”苏遇翻身上马,扔下一句话,“若是有人找吴将军就说我们去月牙儿湖了。”
守卫傻眼了,传话倒是没问题,可这……月牙儿湖又是哪里?
再想发问的时候,苏遇和吴珣的背影都已经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了。
吴珣跟着苏遇一路狂奔,大约是骑了一炷香的工夫,苏遇这才勒住缰绳,指着一个向下凹的沙丘:“从这里下去拐个弯便是了。”
吴珣有些闹不明白:“可那守卫不是说罗兄并没有走多久,而且没有骑马吗?按说我们应该能追上他的。”
苏遇点点头:“这个啊,从军营过来确实有一条近道,慢慢走的话半柱香的工夫也就够了。”
吴珣:“……”他看着手里的缰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苏遇耸了耸肩:“可那条道不好走,得滚
沙子,我今天穿的是白衣服。”
吴珣:“……”他莫名觉得苏遇和暗九一定有一些共同话题。
苏遇看了吴珣一眼:“只有罗一莽那种大老粗才愿意滚沙子,吴兄你说是吧?”
吴珣:“……”吴兄也是粗人,吴兄不想说话。
苏遇带着吴珣从沙丘上策马而下,转了几个弯后取代沙丘的是山丘。吴珣忍不住多看两眼,来到小方盘城后很难见到绿色。虽然这里和江南的绿难以相提并论,但在漫漫黄沙之中实属罕见,不由得心情也平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