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打了个口哨,众人便听见一阵嘶鸣之声,很快马蹄声分沓而至。还没等众人看清,一道黑色的闪电便从他们眼前掠过,陆詷飞身而起直接踏鞍上马。众人定睛,这才发现陆詷已经坐在了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马身通体黝黑,毛如绸缎。
陆詷轻笑,不禁低语道:“你倒是积极。”
月夜甩了甩鬃毛,能不积极吗?他要是不跑快点,工作又要被抢没了,估计那小祖宗此刻在马厩里郁闷地尥蹶子呢。
路辛盯着那月夜看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心道自己许是和石大力犯了一样的毛病,能驾驭这样宝马驹的马术必然了得。不过他也不怵,就算是马术厉害未必就能马上杀敌,就算能够上马杀敌……战都未战,谈输岂非丢了大丈夫本色?
“不如出城一战?”路辛突然道。
“自无不可。”陆詷颔首,顺手接过暗卫挑选的一把趁手的长·枪。
苏遇无语地看了罗一莽一眼,那意思,怎么你麾下的指挥使也跟你一样?
罗一莽扶额,心说之后一定要狠狠练一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在城外可和校场不同,这小方盘城民风彪悍尚武,城中百姓最爱看的便是这样的场面,每当有人要在城外对战,必定会有不少百姓涌到城门处,翘首以盼。
路辛若是输了,这脸可就是彻彻底底丢干净了。苏遇
以为路辛邀陆詷是觉得此战必赢,殊不知路辛其实已经预感到自己此战必输。
但输又如何?
路辛双腿一夹马肚子,率先跑向城外,若他真的输了,说不定西北军就赢了。
***
城外,士兵四下散开,避免围观的百姓被卷入场地误伤。听闻有比斗,很多人得了消息都过来了,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路辛摸了摸自己的脸:“都监打个商量,等会儿打人不打脸,我还得靠这张帅脸讨媳妇儿呢。”
不等苏遇看向自己,罗一莽主动检讨:“我回去一定好好练练他。”
苏遇无奈摇头,旋即嘴角又忍不住扬起了一抹笑意,没脑子有没脑子的好处,有时候比起自己的右路军,苏遇更愿意去罗一莽那儿,盘腿一坐没有人忌讳你的身份,三三两两的士兵就过来劝酒了。为了让你喝酒,什么浑话都说得出来,没谱是没谱了一点,但很让人开心。
陆詷乐了:“彼此彼此,你也别打我的脸,碰上了我媳妇儿可是要心疼的。”
路辛:“……”输了,彻底输了,为什么这人瞅着比自己小那么多怎么连媳妇儿都有了?
“让让让。”城楼上有人努力地往前挤,有人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挤什么?”
“我媳妇儿在底下呢,我看着点,别被碰了。”
那人脸色瞬间就缓和了,往旁边努力挪了一个人的位置出来:“你家婆娘也爱看这些,我家的也是。”
那人咧嘴一笑,趴在墙头上往下看。
紧随其后,又一个人也拨开人群挤了进来,满头大汗,看见趴在墙头的人陡然松了一口气:“主子,我们回去吧。”
“回去干嘛?”
“睡觉啊。”来人说得是理直气壮。
趴在墙头的回头瞟了他一眼:“你和我?不好不好,我媳妇儿是会醋的。”
来人:“……”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
城楼下的两人此刻已经摆开了架势,和与石大力比拼不同的是,陆詷这一次先发制人。或者说他座下的黑马先发制人。
率先咬向了路辛座下马匹的额鬃。
路辛“嚯”了一声,连忙拍马退了两步:“看上去这么漂亮,这么这般凶?”
陆詷抚了抚月夜的鬃毛,那意思,干得不错,不过悠着点。陆詷觉得吴珣的梦想可能破灭了,白娇娇非但没有跟月夜学得稳重一点,反而是把月夜给带跑了。刚刚那一下子,活脱脱是白娇娇的路数。
路辛抽出自己背上背着的长·枪:“都监,请。”
“请。”
路辛将长·枪刺出,陆詷抬手格挡,眨眼间两人便已交手了数十下。座下的两匹马也凶悍非常,互相瞄准了对方的鬃毛死命地咬。
“这位陆都监,倒真是珍藏不露。”苏遇不禁感叹道,“路辛应该在你麾下工夫应当是数一数二的吧?”
罗一莽也看直了眼,点了点头:“若论武功能算得上前五,若论马上功夫我都未必能赢他。”
路辛走得是至刚至烈的路子,寻常人碰上这样的路数气势先弱了半截,可陆詷的武功分明刚中带柔,但却偏偏没有被路辛压制分毫,甚至气势上反压其一头。随后两人再次交手数十招,分不出高下伯仲。陆詷眯起了眼睛,瞅准了一个机会近身向前,两柄长·枪相互格挡之际,陆詷突然抬手一掌拍向路辛的马匹。那马也灵,没有傻愣愣地挨上这掌,敏捷地向后退了几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