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有一个面容稚嫩的暗卫略有几分不忿:“吴少侠的武功比我们高出不知多少,他都阻挡不了,我们就算以死相博有什么办法?”
“难道主子的武功在你之下?”
那稚嫩的暗卫明显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暗一冷冷地道,“你的师傅是怎么教你的?暗卫口中没有辩解。”
“可……”
暗一扫了他们一眼,他再清楚不过这个新来的小暗卫心中在想什么了:“今日之后,我不想再从你们嘴里再听到吴少侠这几个字。要么叫太子妃要么叫主子,我希望日后他与殿下在你们心中分量是一样的,我也希望你们时刻记得进入暗所时学会的第一句话!”
誓以命相拼,效死吾主。
“是!”
齐刷刷的“是”唯独一个人不太情愿,暗一看了一眼那犹自有些不服气的小暗卫:“十三,你跟我来。”
***
直到晌午时分,陆詷才醒来,他动了动自己略微僵硬的关节,因为生怕压到吴珣所以他只沾了一个边角睡觉。
陆詷轻手轻脚的起身,坐在床边时伸手在吴珣的额上拭了拭,触之所及已是一片干爽之意。再一把吴珣的脉搏,陆詷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为吴珣掖了掖被角,陆詷起身绕过与床架屏风相隔的书桌前。他看着墙上贴着的地图,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顺着那草地一路烧到突厥的王庭。
“主子。”这个时候暗一从屋顶上落下,单膝下跪在陆詷的身后。
陆詷没作声,随后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陆詷才开口:“是谁保护的珣儿?”
“属下已经处理完毕。”
陆詷转过身看着暗一:“孤不希望此事有第二次。”
“属下明白。”
“传孤口谕,日后暗卫之中若有人轻慢太子妃的,按律当逐。若有人如昨日一般……”陆詷冷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属下明白。”
驱逐出暗卫队伍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需得废去武功断其手足筋。至于殿下的未尽之意,暗一心知肚明,他清楚太子殿下这次是气狠了。
确实很难不生气,就像他昨日询问是谁保护太子妃的时候,那十三话里话外都在把自己往外摘的时候,暗一便知道此人断不可再留了。暗卫可以聋可以哑甚至可以盲,却绝对不能有不臣之心。
“那突厥将军如今何在?”
“关押在了空和尚的房中。”
陆詷一怔:“这是为何?”随后陆詷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们和珣儿师父是如何碰到的?”
“我们是被劫走的。”暗一不禁苦笑,他们没有和陆詷一起走其实是因为他们没有千里驹又带着孩子,所以才和陆詷兵分两路,“我们是在半路上碰到了大和尚,他非要拉着我们雪原上陪他找蛇。等好不容易找到后,他说我们耽搁不少时间了,再不赶到玉门关就晚了。于是他拽着我们日夜施展轻功赶路。”其实更准
确地是说了空生拉硬拽着他们赶路,硬生生地将时间赶得比他们正常行路预想的还要短。
驱毒的时候陆詷站在门外,屋里的对话听得很真切,自然也知道雪赤蛇的来由:“难道珣儿师父一早就算到珣儿会出事?”
“大和尚一路上催我们的时候就一直在念叨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晚就赶不上了。”
虽然这话说得也没错,大和尚确实是救了吴珣,可陆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句话不应该是对陌生人说的吗?说白了,大和尚救吴珣的情理之中,这和积攒功德有什么关系?
陆詷没想明白,不过他已经想好了之后的计划:“你去城中散布一个消息,就说突厥将军和王爷潜入小方盘城,不过听说已经被抓了。还有,盯着将军府的士兵家仆,看看他们会不会出去找。”
“城中突厥士兵绝非这几个人,若是这两人失踪,最紧张的肯定就是突厥士兵。你率领黑甲卫,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陆詷缓缓道,“不许有一个漏网之鱼。你将之前搜罗的荣陵罪证都拿出来,孤要上表父皇。”
这些人都应该为突厥将军的那一掌付出代价!
直到华灯初上,吴珣才缓缓醒来,他刚想起身却刚抬起脖子就又躺了回去,他现在全身就像是碾碎后重新拼接了一般,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吴珣只得喊人:“小詷!”
暗九从房梁跃下:“回太子妃的话,殿下在前头与荣陵虚与委蛇呢,我去给您叫人。”
吴珣脸一红不禁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你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暗九笑嘻嘻的:“我们这是帮您提早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