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珣的脸慢腾腾地变红了,原来,原来这样吗?
这般想着,他又重新读了那句“你们二人,互敬互爱,彼此相扶,荆棘所在亦是坦途。盼吾儿与小珣平安归来。”后更觉得面红耳赤,又是害羞又是欣喜。
陆詷见状又补了一句话:“母后也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她之前让人将这枚簪子带给了我。”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古朴的木匣,木匣被轻轻打开,露出了躺在软垫之上的玉簪。翠青的簪身就像是竹子一般节节分明,色泽翠亮通透,握则冰凉却又不刺骨,只一眼便挪不开眼了。陆詷轻轻地拿起了这枚玉竹簪,对准了吴珣半束起的发髻之中缓缓推入,“这是当年父皇送给母后的定情信物,她转交给了我,说,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玉竹当配玉竹人。我离宫前,她叫我去的时候还问我簪子到底给了你没有。”
吴珣从不带这些配饰,只因为他觉得太过麻烦,但此刻他却不愿意摘下了。或许普通人还要害羞地推拒一下,吴珣摸到玉竹簪的位置,确保它不会掉下来后:“那你不许拿回去了。”
陆詷没忍住笑出了声,珣儿也未免太可爱了,他故意说道:“那如果我父皇不同意我们怎么办呢?”
吴珣清了清嗓子:“其实我本来是想提议能不能比武招亲的。”
比武招亲……
陆詷嘴角抽了抽,抬手在吴珣额头上敲了一记:“你有这个心思不如想着帮帮安平,比武招亲倒也是个好办法。”
“安平答应了?”
“她自然是不答应的,但是要依着她的性子,地老天荒也未必能嫁的出去。”
吴珣犹豫了一下:“但是不出嫁也没有什么的,若安平嫁给不喜欢的人还不如不嫁。”
陆詷嘴角一扬:“谁跟你说安平没有喜欢的人了?”旋即,陆詷在吴珣耳边悄声说了一个名字。
吴珣又惊又喜,随后也笑了起来:“比武招亲确实是个好办法。”随后他忍不住追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西北?”
西北,是龙骁营的驻地。
陆詷目光沉了沉:“我原本计划是从多宝堂离开后回一趟京城,然后顺着运河直下江南,在清荷镇过年。但现在大理出了乱子,还不知道西北是什么样的状况。”
“小詷,我总觉得大理之事不简单。”吴珣摸了摸下巴,“白佛国在西北边,鞑靼在正北面,而大理在西南边。太碰巧了一点,我担心东南会不会也会生出事端?”
“会。”陆詷斩钉截铁道,“今年开春的时候,东南沿防上报,说是市集之上多了不少琉球来的商人。而且……这份奏折被邱晁扣了下来。”
吴珣怔住了,随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所以那些琉球商人是不是细作探子?”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陆詷揉了揉眉心,“就是担心这样的情况,所以我让龙少阑赶紧回西北了,就是怕到时候腹背受敌,结果大理也乱了。抽调龙少阑的部队是最快的,但龙少阑一直在西北大漠,他的军队到西南容易水土不服,可若从京城派人,我又担心来不及。”
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大理一乱,陆詷倒真的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吴珣突然开口道,“就是有些剑走偏锋。”
“但说无妨。”关起门来,他们俩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大理的乱象我们是从点苍派的人口中听到的,因为他们的掌门被囚禁了起来。江湖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江湖事江
湖了,所以不管苗疆怎么乱也不管大理王府有什么谋逆之心,点苍派掌门人被抓都是事实。多宝堂能集结武林中人,我们为何不能将武林中人集结至大理?”
陆詷的眼睛一亮,伸手揉了揉吴珣的头发:“你怎么这么聪明?”
吴珣耳根子红了红,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凑到陆詷面前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口:“耳闻目染,跟你学的。”
陆詷可没让他跑,一手搂住吴珣,另一手勾下了了绑着床帐的流苏,床帐挡住了床却挡不住床帐后的呢喃:“这可不是耳闻目染,这叫言传身教,圆圆小师父不如教教孤那些话本都画了些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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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的浓情蜜意不同,陈锦逸和徐子修的气氛多少有些严肃,徐子修清了清嗓子:“你就这么封了常淮,不怕吗?”
“又不是我封的。”陈锦逸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打了个哈欠,“赶紧睡吧,再不睡又不能睡了。”
徐子修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狐疑地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是。”陈锦逸将靴子一踹一扔,躺在了床上,“快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