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他俩昨晚抵足而眠,但一早郑鹰说要下山处理一下镖局的事,之后再来找他。
郑鹰打了个哈欠:“我回去补了个眠,昨晚没睡好,我猜到他们起得晚。”
陆钰生狐疑地看着郑鹰:“你怎么知道他们起的晚?”
“哦,昨天吴少侠下了一趟山,刚巧我们碰上了,他问了我点事儿。”郑鹰笑眯眯道,“我估计他们得睡到晌午才能起床。”
陆钰生一头雾水,更气人的是唐九天和杜意风这个时候也来了,他俩刚好听见了后半截对话:“我和杜兄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迟来了一些。”
陆钰生:“……”感情就他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但他终究是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若是好奇心不强也不可能上山下海深陷秘境搜罗出这么一塔的宝贝,陆钰生清了清嗓子:“那你们知道为何这两人迟迟未起。”
“有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郑鹰笑嘻嘻道,“师兄既已是成家的人,自然懂得这般道理。”
本来唐九天想好心地解释一句,他之所以知道吴珣和六少会晚起是因为玲珑塔分别没多久后,吴珣敲开了他的门,问了他这里有没有浴香。他这里只有毒药没有兰草,不过当时他跟吴珣说可以下山问一问,镇上江湖人多,这几日打烊的晚。
那个时候其实他还没有多想,但当他阖上门后坐回去继续和杜意风喝酒,和杜意风说了这事,杜意风倒是多问了几句吴珣和六少的关系。唐九天的思维忍不住就发散了起来,他从前认识吴珣的时候,从来没有见他用过香,一个男子突然重视起了仪表总是有些原因的。
深更半夜,又是浴香这么私密的东西,唐九天很难不想歪,杜意风就更是了,唐九天好歹顶着唐门大公子的名号,大家只会配毒才想到,而且能求得他出手的人并不多。但杜意风就不是了,杜意风是毒医,虽然他大多数时间居无定所,但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所以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和事都能遇上。
所以
杜意风一下子便想到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断定这两人今天不可能起早。
但唐九天和杜意风此刻已经不敢说话了,毕竟那一端硝烟已经升腾而起。听见郑鹰那句“师兄既已是成家的人”,陆钰生眉头微微一皱,他并不是在生郑鹰的气,他是不解,明明昨晚两人抵足而眠聊了个畅快,怎么此刻的郑鹰却像是吃了夹生米饭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陆钰生想明白,房门就被推开了,推门的吴珣,他看见院中满满当当的人吓了一跳:“早、早,几位早,可是有什么事吗?”
“不早了。”郑鹰一哂,语气中说不出来的是嫉妒还是艳羡,“昨夜睡得不错?”
吴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噌地就红了,他话都说不利索了,手扶着门也不知道该开还是该关。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怎么了?”
随后陆詷就走到了门口,郑鹰看着相偕的两人,心情复杂,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完了竟然还有心情帮别人牵线,看来昨晚吴珣的月春楼之行很是顺利。
“六少睡得可好?”郑鹰的声音不免酸唧唧的。
“托福。”陆詷的声音确实恨愉悦,“很好。”
另一旁杵着的暗一暗九暗自腹诽,明明两人是天蒙蒙亮才睡着的,真是有情饮水饱,不对,是有情不怕困。
吴珣所有的勇气似乎都花在了昨天半夜,不过也不能怪他,任谁在吐露完心声后却发现根本无法入睡,一整晚都清醒地和心上人面对面并且浑身精力过分地充沛,醒来后都不会太有勇气的。
如果吴珣迷糊中的记忆没有出错,他们最后之所以能够睡觉,是因为那无处安放的精力发·泄了出来,而发·泄的方式……
吴珣的目光忍不住瞟向陆詷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指头,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那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吴珣的耳旁似乎回响起了清晨时隐忍的喘·息,随后他赶紧甩了甩脑袋,应该是……做梦吧?困极后的美梦。
可若不是做梦,吴珣舔了舔干涸的唇,他此番举止已经是轻薄了小詷,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来?
陆詷的一声轻笑终于唤回了吴珣的神智,陆詷抬起手反手一转:“好看吗?”
吴珣只觉得耳朵眼儿里就像钻进了一朵火烧云一般,将伶牙俐齿烧得一干二净,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陆詷含笑看着吴珣,眼底的餍足似乎已经说明了昨夜、不对,今日清晨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要这般盯着我。”陆詷抽出腰间的扇子,一展折扇摇了两下,用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嘴型,轻声道,“珣儿若是这样盯着我,我怕陆堂主他们又要从今日晌午等到明日晌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