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留步。”陆钰生和唐九天对视了一下,两人都卸了之前的漫不经心,眉梢之上都涌上了愁容,“我们确实也是走投无路了,若两位少侠肯赏个薄面,美酒已备,书房一叙。”
陆詷也和吴珣对视了一眼,吴珣只觉得有些好笑,小詷分明就在欲擒故纵,这两人倒是极为配合。但既然是欲擒故纵,那戏就要演全套,虽然他还不知道小詷专程向白老板要了多宝堂的请柬是为了什么,但一定是有所图谋。吴珣眼睛一转,拽住了陆詷的衣袖:“小詷,去听听看吧。”
陆詷表情恹恹,看起来兴致缺缺,但似乎因为吴珣的请求颇有几分无奈神色,宠溺道:“那便依你。”
如若之前唐九天是惊讶陆詷的洞察力,现在就在惊讶这二人的关系了,这这这这这这吴兄和这位六少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霜儿姑娘也忍不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底还是陆钰生见过大风大浪,脸色未变,拱手道:“请。”
陆詷和吴珣跟着陆钰生去了他的书房,书房之中倒颇有几分雅致,倒真像是个文人墨客。
“我师父说,陆堂主当初是弃文从武。”吴珣迈过门槛时小声地跟陆詷说道。
陆钰生头也不回,笑呵呵道:“你师父倒是跟你说了不少我的事情。”
吴珣这下愣住了,他刚刚刻意用内力将声音收住,陆钰生怎么会……
“因为气流会震,只要有声音震动,我便能听见。”
吴珣顿时想起了另一个耳力惊人的人,那就是他们在破庙之中偶遇的郑鹰,也不知道这两人谁高谁低。
“随意坐。”陆钰生坐了下来,“其实我本来就是想请你来的。”
“我?”吴珣指了指自己,“堂主认得我?”
“你该问问江湖人有多少人不认识你。”陆钰生哈哈大笑,“我们这辈的江湖人谁不知道了空大和尚得了个宝贝徒弟?本来都撺掇着你师父在你学成下山后支使到我们地盘走走,我们都想见识一下了空说的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吴珣顿时闹了个大脸红,挠了挠头发:“师父说这样的话时是不是喝多了?”
“哈哈你果然是了空的徒弟啊。”陆钰生指着吴珣点了两下,“了空好杯中之物,想必徒弟酒量也不会逊色。”
吴珣又一次可疑地脸红了,干笑着不说话。
“结果啊,谁知道了空说你下了山就去了京城,我们还惋惜呢。”陆钰生打量了几眼吴珣,“不过你倒是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比您想的黑?”
陆钰生乐了:“你这孩子倒是幽默。我本以为练武奇才一定都精得跟猴子一样,没想到你倒是傻不愣登的,不过也真得多。”
傻不愣登……
吴珣哭笑不得,这话他该高兴吗?虽然精得像猴也不是什么好话,可傻不愣登听上去也不像是夸奖。
陆詷随手便将自己刚剥好去了白丝的橘子塞到了吴珣的手上,自己则看向陆钰生:“堂主觉得了空师父的眼力和武功如何?”
陆钰生想也没想,便挑起了大拇哥。
“珣儿看着傻只是因为不愿计较罢了,傻不等于不聪明。珣儿于武艺一道悟性极高,外加筋骨清奇,心无旁骛,不计得失不重输赢,这样的人不是奇才是什么?”
陆钰生的笑容顿时变得艰
涩起来了,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无数的坑在他面前等着,可陆钰生又不能拒绝和这个人说话,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事可能还要仰仗这个深不可测但锱铢必较的六公子:“六少说得确实在理,你与吴少侠看起来感情颇深,想必也觉得不计输赢得失才是武学之正道。”
陆詷点点头。
陆钰生刚松下一口气,就听陆詷又补了一句——
“可惜我不是江湖中人,武道于我高深莫测。”
陆钰生:“……”是多么厚颜无耻之人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知道坦荡好,但我做不到,并且我很理直气壮。
正当空气几乎凝滞的时候,门终于被人用肩膀顶开了,是刚刚安置好师弟尸首的唐九天。如果不是线索缥缈,他们都是一筹莫展,他也不至于让师弟的尸体再被折腾一番。
唐九天的手中还拎着两坛酒,江湖人谈事情怎么能没有酒呢?不过案件还要调查,小酌怡情最合适不过了。
“吴兄千杯不醉,可莫要嫌酒少,若案件破了,到时候我们不醉不休。”
吴珣想用眼神示意唐九天闭嘴,但可惜已经晚了,陆詷缓缓地转头看向吴珣,挑起了一边的眉梢:“千杯不醉?”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皮:我傻,小詷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傻,来,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现场翻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