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丞相那早死的白月光(289)
仔细想一想,大着胆子冒充夫人的名义,“公子,您吃一些吧,不吃身子如何会受的住,夫人也不会安心的。”
还要再说,里面传来一句:“进来。”
青山一喜,有用!
立马端着东西进去,没一会儿又被赶出来。
不过青山依然高兴,只要公子肯吃,打他一顿都成。
崔季渊盯着眼前的饭菜,脑海里响起她曾经说的每一句。
“今天怎么这么晚,你有没有吃饭?”
“今晚做烤鱼吃,好不好?”
“我知道你忙,但再忙也要顾惜身子,你若有事,我与沅宝怎么办。”
心里钝痛,这些如此鲜活,怎么会一夕之间就消失了。
“你看,我有好好吃饭。”生硬的吞下一口白饭,崔季渊近乎呢喃,“你和沅宝什么时候回来?”
“我去接你,好不好?”
一室冷清,崔季渊凤眸闭一闭,木然的想着,一定是因为他没有吃完。
端起瓷碗,白饭一口口吞下肚里,直至见了底,也依旧没有人回他。
“阿姒,我吃完了。”
没有人回,他就等,枯坐在床沿边等。
等的累极了,眼睛不知何时闭上,他看到她来了,她来看了他很多次,最初以为他看不见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话,后来因为有人要勾引他,又生闷气的要走,因为听到有人说想做他继室,她好像不高兴了,说要他找合心意的人过以后的日子。
可是她不知道,除了她,他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
好在之后她不再提这事。
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会因为他不好好吃饭说他,会看到他猎的皮子后给他细致安排,会因为怕其他人觉得他行为异样,在人群中时刻提醒他不要和她说话。
那次秋猎,他以为过了不久她会再来的,几个月,或者一年,他都能等。
但是这次时间好像更长了,三个月,她没有来;一年,她没有来;三年,她也没有来。
他就这么等着,到了而立之年,他已经三十了,但那次秋猎之后,她再没有出现过。
还要多久?
“还要多久。”弥留之际,他在问。
他已经不奢求能再见到她了,但是黄泉路上,她还在不在。
他想跟她一起,这一世他们没能在一起太久,那么来世,可不可以有一点恩赐,让她与他在一起,久一些。
他想和她一起变老。
崔季渊被梦里这股绝望的感觉包裹,仿佛亲身经历了这几十年的等待,手指动一动,他挣扎着想醒。
不会,他不信,她明明还好好活着的,没有死,不会变成这样。她舍不得他,也舍不得沅宝,不会丢下他们父女两走的。
“您说的沅宝,属下不曾听过这个人。”
“金元宝还是银元宝?你缺钱了?”
挣扎要醒的意识停止,崔季渊所有念头湮灭为灰烬,任由无尽的黑暗涌来,麻木的坠入深渊。
他们说没有沅宝这个人,她会不会不想留了。
“醒醒?做噩梦了?”腰上的力道加重,沈姒醒过来,本来还要说一说他的,这人平白扰她醒过来,她要有起床气了。
但看他眉心皱着,好像睡的很不安稳,沈姒心软,罢了,他明儿还要上早朝,就不扰他了。
她不想弄醒他,但他好像做了很不好的梦,不仅梦里喊出了她的名字,脸上连冷汗都冒了出来,都滑到眼睛那了。
沈姒不敢再由着他睡,这么吓人的梦,醒过来也比梦里担惊受怕的好。
撑起身子推一推他,“醒醒,别睡了。”
崔季渊总算被她的声音唤醒,睁眼时还有些失神。
“做什么噩梦了?”
凤眸动一动,崔季渊看向声源处,真的是她,她秀眉微微蹙着,在为他担心。
喉头滚动,崔季渊声音哑的不成样子,“阿姒?”
“嗯?作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脸色有些差,沈姒摸一摸他额头,怕他是身体不舒服,却忍着不说。
脸上碰上来的触感很真实,崔季渊无声笑起来,他知道,那个梦一定是假的。
紧紧搂住还要再问的人,崔季渊颤着吻上她的唇,他有些急,吻的也很重,似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要将她刻在骨子里。
良久,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笑起来,“阿姒。”
“嗯?”沈姒脊背微微颤栗,软软应着,她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我们去看看沅宝,好不好。”
“好。”知道他是做噩梦了,沈姒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旁边屋里的沅宝睡得正香呢,脸蛋睡得红扑扑的,浑身都裹在小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崔季渊摸摸小孩的脸蛋,这是她和他的女儿啊。没有做更多的动作吵醒孩子,又看一会儿,崔季渊搂着沈姒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