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宝大眼睛乌溜溜的转，鬼精鬼精的喊一声爹。

沈柏辉乐的朗声直笑，“唉哟，沅宝真聪明，就让小舅舅再抱抱，成不成？”

沅宝皱着小脸，依旧动弹着身子喊不。

沈柏辉就继续绕，绕的小人回了好几回不，都到正院里也没能从他怀里去到崔季渊怀里去。

一进屋里，扑面而来的暖意让人舒服许多，沈老夫人瞧见夫妻两就笑，“可算回来了，之前还在想你们能不能回来过除夕呢。”

“让祖母担心了。”沈姒笑着，适应一会儿就将大氅脱了交给一边的丫鬟去熏，“本该回来时就过来瞧您们的，但前些日子没得空，所以今儿才来。”

沈夫人慈爱的笑：“什么时候来都不打紧，只要你们平安就成。”

“哟哟，沅宝手还挺厉害。”沈柏辉怪叫一句。

小人进屋被松了外面那层小毯子，小手能活动了就往沈柏辉脸上招呼，其实她手没什么力气，碰到脸上也是软绵绵的，并不会让人觉得疼。

但看沈柏辉表情作怪沅宝就乐，拍拍手可高兴了。

柳霜瞪一瞪作怪的丈夫，“让你一直惹沅宝，给惹急了吧。”

沈柏辉大笑，主动握住小孩的肉手往脸上拍拍，“沅宝尽管出气。”

“不能这样惯她。”沈姒走过来抱住沅宝，横一眼沈柏辉，“哪有你这样的，还教沅宝打人。”

“哈哈哈会打人挺好，长大了不能受欺负。”

沈姒心累，一个个的都这样宠孩子，让她想说教都无从说起。

沅宝不知道当娘的烦恼，回到娘的怀里就直拱，小脸靠过来高兴的叫一声阿娘。

沈姒被小人喊的一点脾气也没，软声道：“下回不许这样。”

“孩子还小呢。”周氏道，“今儿在这吃饭，你们许久没留过饭了。”

沈姒抱着小人在腿上坐好，笑答：“自是要的。”

她们继续说着话，沈清将崔季渊叫到书房去。

“张相要致仕的事，侄女婿可知道了？”

崔季渊喝下一口温茶，闻言颔首，“听说了，陛下已经允了张相二月中回乡？”

“是。”沈清不意外他会知道的这般清楚，侄女婿身在通政司，消息怕是比他还要灵敏。

“可有人与侄女婿递消息？”

崔季渊俊眉几不可查的动一动，“有人来找大伯？”

“是。”沈清找他来，就是要与他说这事的，“刑部尚书有意相位，有人暗中与我递消息。”

无非就是希望到时陛下若有意廷选，问及百官意见，希望他可以偏向刑部尚书，甚至连好处，也暗中许诺了。

崔季渊轻笑，轻轻摩挲着手边的杯子，罗怀术到是大胆，也不知他有恃无恐的底气来源于什么，就不怕有人偷偷告诉陛下？

“吏部尚书，无意相位？”崔季渊问，大伯身在吏部，这点当是知道的清楚的。

沈清摇头：“未见大人提及过此事。”

连私底下，也没见尚书大人有任何暗示，但他也不敢保证尚书大人不想为相，毕竟那个位置诱惑力太大。

崔季渊点头，那看来如今明面上有意相位的，只刑部和兵部尚书。

至于暗地里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相这一退，怕是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打的他们猝不及防。

“我这边，未有人暗中来拉拢过。”崔季渊道，他没收到任何人悄悄递的消息。

沈清咦一声，不过很快也明白了，他这侄女婿离陛下太近了，又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那些人谨慎些也是有道理的。

“那……”

崔季渊轻笑：“大伯自按你的心意来。”

沈清琢磨他说的意思。

他的心意，其实他私心里是不想支持任何人的，更不想支持找人给他递过消息的罗尚书。

“那我静观其变。”

崔季渊不置可否。

“老爷，午膳已经好了。”小厮在门外道。

“知道了。”沈清站起来，该说的也说完了，朝崔季渊抬个手，请他一道过去。

崔季渊走在沈清旁边，回到正院，眼睛逡巡着，一下子捕捉到她的身影，她背对着他，正将沅宝交给云姑。

沅宝眼睛厉害，脸朝着这边一眼就看到崔季渊，乐的小胖胳膊挥舞，奶呼呼叫：“爹。”

“嗯？”沈姒听到这声喊就转过头来，看到他与大伯，走过来笑，“大伯，要吃饭了。”

沈清摸着胡子：“这不听到就过来了。”

崔季渊走近，牵住她的手，“沅宝吃了没？”

“正要让人喂她呢，让厨下蒸了碗蛋羹，沅宝等会儿就吃蛋羹。”

沈柏正家的两个孩子早就会自己吃了，但两人吃饭有些不专心，总去看沅宝，瞧她吃得津津有味，沈祐道：“姑姑，我想喂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