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眼睛都睁圆了，倏地一笑，扯着他的衣摆轻摇一摇，“何时备下的？”

“之前等你时，找宫女要的。”

崔季渊将红结绳递给她，沈姒接过，踮脚要往最矮的那根树枝上系，她想得好，也自信她这个高度该正好能系上，哪想最后脚尖都绷直了，也未能搭上树枝。

踮着脚有些站不住，沈姒要往一边歪，被崔季渊拦腰稳住，他微微弓下身子，抱住她大腿让人升得更高。

沈姒乍然脚尖离地，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对上他漆黑透亮的凤眸，嘴角的笑意再止不住，右手捏一捏他耳垂，“不许将我摔了。”

这回再抬手，沈姒轻而易举够上更高的树枝，她不再将红绳挂在最低的树枝子上与下面密密麻麻的绳子挤，而是极力伸手系在更高的地方，红结绳系牢，微风吹过后轻轻摇晃，沈姒拍拍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好了。”

崔季渊稍稍松了力道将她放下来，虚环着她，沈姒在地上踏一踏，脚步落实，摇着他的手臂要他看，“我们的红结绳在那。”

“嗯。”崔季渊抬头去看，一眼就瞧见她特地系成花结的绳子，眼眸垂下来，对上她亮晶晶看过来的桃花眼，拇指抚上她的眼尾，笑一笑，“阿姒系得很好。”

沈姒在他手心蹭一蹭，他的手一向是干燥的，在夏日里也不爱出汗，碰上去有微微的粗砺感，一点点痒痒的感觉，熟悉的触感叫人很安心。

“崔兄竟然也还在，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晚了。”

褚白清的声音传过来，崔季渊手落下来，改而牵起沈姒，淡声笑：“褚兄确实晚了些，家中有事？”

“孩子闹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哄好，所以就晚了”，姜氏解释一句，瞧两人的穿着，崔季渊着的是官袍，重臣紫服，沈姒今日也是一身紫，她刚刚远远瞧着就觉亮眼的很，此时再近看，更是惊艳，忍不住夸一句，“你们两这一身到是相配。”

两人本就是容貌出众之人，此时一身同色，更叫人觉得天造地设。

沈姒笑，这是她特地穿的，当初也是特地画了样子叫人做的，这不，今儿的效果证明心思没有白费。

“我看时辰也不早，我们一道往九筑台去？”褚白清看有游船过来，转头问一句崔季渊。

崔季渊点头，小心牵着沈姒上了船。

越靠近九筑台，丝竹舞乐之声越大，围在周边的游船也越多，其上的宫娥舞女们已经换了一批，这回的舞曲更加妖娆浓烈，乐声也更加激荡。

姜氏见自家丈夫看得高兴，掩在袖中的手忍不住伸过去掐他腰上软肉，等人看过来，她就呵呵笑，脸色不好，“好不好看？”

褚白清甩甩扇子，看天，“一般般吧，为夫只是偶然瞄过，勉强能入眼。”

“哼。”姜氏哼一声，“不许再看。”

“好好好。”褚白清连连应声。

沈姒在旁边看得险些笑出声，她刚刚也同样看得起劲，那些个动作其实算不得大胆，但是就是有种欲遮还羞的气质，所以才瞧得更叫人心痒，她看得高兴，连身边的他也忽略了。

崔季渊几次瞧过来，都见她眼神专注的看着那些宫娥，眼里甚至还流露出浓浓的兴趣，凤眸微沉，崔季渊微俯了腰身，薄唇擦过她耳廓，“阿姒如何看得这般开怀？”

沈姒抓着他的手就摇，“你瞧，她们的腰身可真软。”

崔季渊看过去，正见她们兰花指半掩，媚眼抛过来，偏偏她还瞧得兴致勃勃，叫他脸色一沉，牵着人进入船内厢房。

沈姒鼓脸不满，她正瞧得高兴呢。

崔季渊困着她，环在她腰间的手更是紧紧，“阿姒觉着她们跳的好看？”

沈姒诚恳点头，还夸赞起来：“舞姿曼妙，纤腰婀娜，眼神也魅得恰到好处……”

后面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瞧他脸色好像越来越沉，素手环上去，沈姒挂着他脖子蹭一蹭，好笑：“我是女子，她们也是女子，你还怕她们勾引了我不成？”

崔季渊眼神睨下来，在她唇上咬一下，声音微沉，“我看刚刚阿姒的样子，已然被她们勾了半副心神。”

沈姒笑得颤颤，脑袋都埋进他怀里。

她笑得开心，崔季渊面上更加不愉，刚刚就不该叫她看见那舞。

沈姒好不容易止住笑，脑袋抬起来，踮起脚亲他一亲，唇角的笑意依然很明显，“我只是看她们跳得好，才多看了几眼，哪里是被她们勾了心神。”

他的脸色仍然没有回转，沈姒就再亲他一亲，挂着他的脖子软软笑，“我头一回见这样的舞，不免就多看了几眼，夫君难道还要吃女子的醋？”

“而且……”说着她学了一个刚刚那些女子的媚眼，剪瞳秋水似的眼眸立刻多了一副勾人的媚意，她的桃花眼天生微挑，平日里即使不笑，一双眼睛也美的夺目，此时再刻意学了那媚眼姿态，更是摄人心魄，瞧的崔季渊凤眸幽暗，看着她的眼神都更加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