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丞相那早死的白月光(146)
沈姒一顿,没想到他猜得这般准,知道再瞒不过他,眼睛望向池面,道:“她们说你已经将牌位还给了爹,我想着,不好再来扰你。”
是因为这个,崔季渊眼里有了些暖意,并不反驳,“是,我确实将牌位给了岳父。”
沈姒无意思地曲一曲手指,仍是望着池面,随意答一句,“挺好的。”
“你不高兴了?”崔家渊想伸手拉她,却是什么也没摸到,只好移了脚步,逼她看着他眼睛,他喜欢她眼里只有他的模样。
沈姒扯扯嘴角,虽然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但不算太难过,她还能忍受,“没有,能待在爹的身边,也很好。”
“可是,我不高兴。”
他面色淡淡的说着这话,叫沈姒听得眼睛都微微瞪圆了,这人怎么这样。
明明是她被让了出去,他却还不高兴,倒打一耙起来。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崔季渊敛着表情,道:“岳父想将你的牌位要去,我不高兴。”
那次之后,沈父再没有与他作对,只是,他却在别处更令他为难,比如,想要她从前的衣物,甚至,她供奉在崔家的牌位。
“可……”可你不是已经给爹了吗?
“所以我让匠人重新做了一个柳木的,送给了岳父。”
沈姒:……还能这样?一个人还能有两个牌位?
“我爹答应了?”
崔季渊微微颔首:“答应了。”
即使不答应,他也不会将她供奉在崔家的牌位让出去,无论如何,也不会。
即使那人是沈父。
沈姒无言,也有些为爹的要求头疼,好在两人没因这事再次闹翻。
屋内静默,崔季渊看着眼前的她,眼里映着她的轮廓,“只是因为这个,你才跟着那个丫鬟?”
沈姒偏过头,她不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不能否认,她跟过来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放下了,原想着若是真如此,下次就算入梦,也不必再来了。
“嗯?”她不回话,崔季渊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风眸逼视过来,想听她亲口说出是为何。
沈姒鼓鼓脸,这人好烦,要推他,却只推到空气,哼道:“你都扯了她衣裳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崔季渊笑出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清朗悦耳的声音充斥耳边,笑得沈姒有些着脑。
崔季渊止了笑意,但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异样的光彩,“我若说,她的衣服不是我扯的,你可信?”
沈姒哼一声,微抬着下巴,到要看看他如何圆过去。
崔季渊轻笑,说道:“是她自己扯的,才扯了一点,被我叫住了。”
粉衣丫鬟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因他是穿着一件素袍坐在汤池里,便也由着她过来,只微抬了抬下颚,示意她将东西放下,不用在这伺候。
竹雨脸微微红,她从前所有关于崔相的印象,都是听人说的,此时真见到了人,才知她们绝非是夸大,他就这么坐在浴池边,水滴滑落颈间,只看一眼,便足以让人脸红。
来之前的所有忐忑与不确定,此时已经完全化作云烟消散,心里跃跃欲试,若是真能委身于他,她是愿意的。
她脸上热的慌,感觉脑中也是一片糨糊,因此下意识忽略了那句要她去屏风外等着的话,娇声道:“相爷,奴婢是奉命来给您送东西的。”
崔季渊颔首,靠坐在池边面无表情,“放那,你不必在这候着。”
竹雨一阵犹豫,终于还是放下了东西,置于台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这可是花了银子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有了。
手搭上前襟,衣领才松了一点,正要再拉大些,被池中人的话语给阻了。
崔季渊眼眸漆黑,看过来的眼神淡漠无波,声音不大却足够威慑,“再说一遍,我不用人伺候。”
竹雨手一顿,其实,她是头一回做这事,接连两次被拒,她没了继续的勇气,朝着相爷的方向拂身,“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屏风外候着。”
她在屏风外,脑中还是抑制不住的回想刚刚的场景,脸颊微微热,但要她再进去,她却是不敢的。
崔季渊见她还算听话,便也没再追究,手中拿起一个果子,朝水中一抛,激起咚的一声,没有人进来。
走至汤池中心,摊开手臂向后仰倒,水花溅起,他整个人沉在水里,陷入一片黑暗。
感受着四面八方将他全全包裹的水温,似乎这样,就能止住脑中不受控制忆起的那个轮廓。
……
想起沉在水里却越加清晰的记忆,崔季渊眼眸深暗,望着眼前这个,“我不曾动过她。”
沈姒垂眸,她是信的,他的骄傲,让他不会在这事上说谎,所以她便也与他说了她之前听到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