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丞相那早死的白月光(117)
可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床上之人早已将目光投过来。
对上崔季渊看过来的眼神,沈姒站在原地,微曲一曲手指,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崔季渊凤眸沉凝,深深看她一眼,朝屋里其他人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违者,杖责八十。”
众人拂身应道:“是,相爷。”
沈姒被他看着,脚仿佛被钉住一般,直到人走光了,见他下了榻来,才想要转身走人。
“你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崔季渊走近。
沈姒默默摇了摇头,脚步微微动一动,终究是没往外走。明明他奈她不得法,但他此时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莫名觉得他能将她困住。
“那为何不听我将话说完,你便走了。”他越加逼近,最终只距她一步之遥。
“嗯?你没说完吗?”沈姒疑惑,回想一下,她记得她问的他明明都说清楚了啊。
“……”,崔季渊一阵胸闷,合着她都快要不记得了。
“我没有要娶继室,也不会娶继室。”
沈姒沉默,这到是和书中走向一样了,轻轻哦一声,看向他的手臂,柳眉蹙起,“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伤你了?”
“嗯,是你父亲派人来的。”崔季渊说的风轻云淡,仿佛他口中提及的人,买凶来要杀他,他却并不是很在意。
“!!!”沈姒睁大眼睛,恍若晴天霹雳,“怎……怎么可能是我爹!”
她爹只是爱财了些罢了,怎么会做出雇凶杀人之事。
“你不信,那便不是好了”,崔季渊回身坐至床沿,微垂了眼眸。左右,他也不能报复回去。
沈姒仍然处于震惊之中,直到他露出如此表情,才知她刚才的话,于他来说实在有些伤人了。
“我……我只是想不到,不是有意的。”沈姒走近前,跟在在床沿坐下,抬手想要抚一抚他伤口,但却是什么也摸不着。
崔季渊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又很快抹平,眼睛对上她,“放心,我不会将岳父如何,会保岳父岳母晚年。”
沈姒微张着嘴,心里莫名有些难过,她不想这样的,不想爹和他仇怨越结越深,也不想他像现在这般,连受了伤,也只能吞下苦果,还要被身边人不理解。
“怎么还哭了。”崔季渊眉心微拧,伸了大手要抹平她眼角的泪珠,却是只碰到一片虚无。
沈姒抹一抹眼角泪珠,声音凝噎,“对不起,是我爹让你受了伤,如果,如果你心里不痛快,你可以……”
之后的话实在说不下去,身为女儿,她无法说出让他不要顾忌她,直接报复沈父的话。
眼角泪珠越来越多,明明知道这只是梦中书里的世界,并不影响现实中的他们,但想到他伤痛在身,爹爹那边又是个死节,沈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崔季渊心间紧皱,麻麻痒痒地疼,“乖,不哭了,我不会动岳父那边。”
“可是,如果爹仍执意要伤你,怎么办?”沈姒抬起泪脸,看他的眼神带着朦胧。
听见她的担心,崔季渊拧着的眉松了些,带上些笑意,“无妨,我会加强守卫,相府守卫森严,我不会再受伤。”
沈姒摇头,眼泪止了些,“不行的,不能让你一味忍让。”
这样不公平,而且,她也不想沈父沈母一直被仇恨蒙蔽,想让他们走出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那,我亲自去与岳父道歉,可好?”
“这不是你的错”,沈姒擦擦眼泪,心情平复了些,“要不,你去将爹请过来?我亲自与他说?”
崔季渊沉默一会儿,“岳父恨我,可能不会来。”
“不会的”,这点沈姒笃信,“爹只会以为你要秋后算账,他不是敢做却不敢当之人,这时只要是你请他,他就一定会来。”
崔季渊微挑了挑眉,他其实,是不想将她停留的这一点时间,再分给其他人罢了。
但怕她再哭,终究还是唤了青山来,要他带着谷福他们,去沈府请沈父过来相府一趟。
青山眼里露出些诧异,转而又是一喜,公子终于不再一味退让了!
……
沈父听到相府来人,沉着的面色微微一动,仰头看一眼头顶的悬梁,终于来了啊。
撩袍跪下,朝上座的爹娘还有大哥重重磕一个响头,“这一切都是我做下的,我会一力承担,大哥不必想法子再帮我了。”
“到了如今,已经够了。”每每想到女儿年纪轻轻就埋身黄土,而崔季渊作为她的丈夫,却没帮上一点忙,沈父就恨得不行。
如今也好,终于要结束了,他也能去陪女儿了。
眼里闪过一点泪光,再次重重磕两个头,甩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