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顺着山长夫人轻微的力道上前，微笑着任她打量，“夫人安好。”

“好，好。咦，菊花已经簪上了？”

看他们小夫妻两头上一模一样的金翘菊，山长夫人瞟一眼崔季渊，笑着打趣道，“季渊不是从不肯簪花？如今到是改性子了，是不是，老头子？”

“嗯”，虽然郁气已消，但有机会挖苦他这个弟子，王山长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崔季渊被打趣了也坦然自若，仿佛被拆穿心思的人不是他。

听了山长夫人的话，沈姒诧异，压下眼底的意外，看他今早主动簪花的动作，还以为书院一定得簪花呢，没想到，原来不是。

不过，桃花眼染上笑意，她好像并不反感。相反，为他的小心思，还有一点点的，心喜。

两人没被留着太久，说了几句话，王山长便放他们自去玩了。

等他们出来，也差不多是登高的时辰。旌云山高，若要登顶，两天两夜都爬不完。所以重阳登高，更多只是一个象征，大家只需爬到山中的鲁台峰便可，凭人力走上去，约需一个半时辰。

沈姒平时不算太懒，一个半时辰的山路，于她来说并不太难。

安安稳稳的到达山顶，鲁台峰峰顶广阔平坦，有亭台，花廊，湖泊……秋日的景色正好，此时聚了大半的人，大家或在山边赏景，或凭栏而坐，享受轻轻拂过的微风，缓解上山的疲惫。

沈姒随意找了处人不太多的地方休息，他们上来的不算太晚，还有石凳可坐。

素衣和元湘将准备好的食盒拿出来，取了水壶，给斟上几杯清水。

沈姒拿了其中一杯，清水入喉，缓解了渴意，人也清透不少，望着湖泊怔愣间，耳边有陌生的声音响起。

“崔大哥！我做了重阳糕，你要不要尝一尝……”，来人声音欣喜，尾音上扬，后来应该是发现崔季渊身边还有她，所以气息渐弱。

沈姒挑眉，心里说不上生气，但心情突然变得不怎么好就是了。

转过身来，只见一粉衣女子，清秀的模样，提着食盒，看见她时脸色有些闪躲，但随即又望向崔季渊那边，好像从没发现她一般。

崔季渊神色未动，拒绝了那人的好意：“吴姑娘，不用了。娘子做了重阳糕，你这份分给需要之人即可。”

“可……”，见他不要，吴碧雅握着食盒的手微紧。

虽然他从前也未曾收过，但她却觉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难堪，眼底泛红，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沈姒往旁边一靠，握住崔季渊的手轻轻摇晃，嗔怪道：“你可真是，既是人家好意，那便收下吧。”

“元湘，将我们的重阳糕也给吴姑娘一份，总不好让人空着手走。”

元湘轻笑，明白姑娘这是故意的呢，谁让这人要上来恶心人呢，好在姑爷没收，“是，夫人。”

吴碧雅眼中的泪意已经快挂不住了，见他原不想收，可旁边的女子一说，他却还是任由她做主，心中更加伤心，本想放了盒子就走，却不想元湘重重握着她的手，直到她收了重阳糕才松了力道放她。

人一走，沈姒放下抱住崔季渊的手臂，无趣地挑拣眼前的吃食，都是她昨晚精心想过要吃的东西，此时却没什么胃口了。

崔季渊垂眸，拉住她其中作乱的一只手，认真道：“我从未收过她东西。”

沈姒挑拣的动作一滞，淡淡道：“哦。”

“所以你不许冤枉我。”

“哦……嗯？我何时冤枉了你？”沈姒桃花眼瞪圆，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胡说呢！现在是谁在冤枉谁？

崔季渊凤眸幽深，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低沉：“刚才。”

“我只见过她几次，也从未收过她东西，但是你不信。”

“……”，沈姒无语凝噎，这人可真是直白啊，都不给她生气的时间。

第7章 起不起

想一想，沈姒又笑起来，这样也好，说开了总比闷在心里强，心中最后一点不爽消散。

看着他的眼睛承认道：“嗯，刚才她来，我确实不开心。现在好了许多。”

“还有，你以后也不许收别人给的东西。”

她这话颇有些霸道，但崔季渊听在耳中却觉十分悦耳，眉目松泛，凤眸漾起莫名的光亮，笑答道：“好。”

见姑爷和姑娘之间的气氛好了，元湘和素衣松一口气。说实话，她们还真怕两人就此吵起来。

重阳登高，至此时间已经过半。不时有同窗来邀请崔季渊喝酒，他到也不是不识趣的，和沈姒说一声，便去往中心亭，走时让青山带上几样吃食并那两壶菊花酒。

沈姒不会吟诗作赋，酒量也不是太好，便不去凑那个热闹。独自一人在这边吃吃喝喝，沿着湖边散步赏景，途中早才上见过的小姑娘还找了过来，沈姒这回问清了她的名字，叫林玥，到是喜欢她圆圆可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