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葫被婆子放到了偏院门口,心下有些茫然。正思量以后呢,随从气急败坏赶到:“柳姨娘,郡主是看着你有孕的份上才放你出来走动,可你竟然不知死活去见世子,若是让世子病得更重,你就是万死也是活该!从现在起,你不许再出偏院!”
他看向边上的护卫:“你们看好了她。这事儿算是我定下的,几位主子那边,我去说!”
随从知道王爷和郡主对主子的看重,若是他们知道柳姨娘险些害主子病得更重,肯定也会不再让柳葫出门的。
吩咐完,随从急忙忙跑走。
柳葫呆住了!
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出去转悠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身后,顾讯语气阴森森的:“你做了什么?”
柳葫满脸煞白,急忙解释:“我什么都没做。是哪个随从……他公报私仇。”她心里念头几转,已经找好了借口:“之前我跟世子好过一段,你也知道的。那时候我给了他没脸,他故意收拾我,把我没做过的事摁在我头上。”
顾讯满脸嘲讽:“柳葫,我不是顾因那个傻子,你别糊弄我。”
柳葫哑口无言。
顾讯缓缓靠近他,周身气息生冷,可见是动了真怒。他抬起手,掐住她的脖子:“自作聪明,毁了本殿的打算,简直死不足惜!”
他手上力道越收越紧,掐得柳葫呼吸困难,很快就翻起了白眼。她抬起手,不停的扒拉脖子上如铁钳一般的大手,眼神渐渐地绝望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的时候,胸腔中一股冷气涌入。原来是他松了手,柳葫控制不住软倒在地,不停地咳嗽。
顾讯眼神里满是嫌弃。
本来他还打算这女人在外面多转悠几日,让随行的人放松警惕后,他就写封信让她送出去。现在倒好,全被她毁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这院中只有这女人相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简直死不足惜!
……
又是几日过去,顾佑在王府的日子过得悠闲,但心下却愈发着急。
北王府离京城足有千里之遥,他在这纯粹是浪费时间。再耽搁下去,那几位兄弟或许已经被立储了……不能这么下去。
顾佑跑去找了北王:“皇叔,贡品备得如何?”
对于他的催促,北王早有预料,一脸沉重:“许多东西北王府根本没有,怎么拿得出?你别着急,我已经写信给了皇兄。他应该会通融一二,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回信。到时候再说。”
顾佑:“……”贡品不需要八百里加急,一来一回丝毫不耽搁,至少也得三个月。
他到这儿才一个月不到,也就是说,还得等两个月拿到京城的回信,王府才开始准备贡品。若是父皇不松口,北王府或许今年都准备不好。
这怎么行?
顾佑急着回京,眼见北王一脸沉重,满是为难,明白他没想凑贡品。想要回去,得想别的辙!
出了外殿,顾佑没多想就去了偏院。
要是没猜错的话,顾讯应该比他更着急回京。
顾讯被困在偏院出不去,最近天气暖和。他那身破烂穿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难受。就是吃得不好,可以说,这些日子他把自己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粗粮全都吃了一遍。
有些粗粮馍馍,吃起来喇嗓子,别提多难受了。
“五弟,你想回京吗?”
顾讯眼睛一亮,他简直做梦都想回好么!
“我想回,可北王府不会放人,二皇兄有办法?”
顾佑沉吟了下:“我确实想到了一个法子。他们不是说你病了吗?只要你病得很严重,王府大夫都治不好的那种,他们应该会让我带你回京治病!”
顾讯沉默下来。
想要骗过王府,肯定不能是假病。
可病这玩意儿,哪儿是那么好控制的?
用药太轻了骗不过王府,用药太重……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留在王府至少还有命在。再说,他和二皇兄关系冷淡,朝中争夺储君之位时,没少暗地里较劲。都弄死过对方的心腹,虽然是兄弟,他却不敢信任这位二哥!
万一顾佑借着他生病的由头出了北境,又不给他解毒,送他回京治病变成扶灵回京,他怎么办?
“二皇兄,你不觉得风险太大吗?”
顾佑知道他不信自己,正色道:“我们是兄弟。如今在外,应该互相扶持。我敢对天发誓,此事上对你绝没有坏心。”
听到这话,顾讯满脸嘲讽:“那别的事上呢?”
顾佑反问:“难道弟弟对我,也兄弟情深吗?”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地别开了眼。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五弟,京城中,大哥和三弟四弟还在,咱们不能在此耽搁太久。”顾佑正色道:“你若信我,咱们兄弟就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