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男子觉得眼睛都要盯得冒金星了的时候,忽然从街道的尽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行人们开始纷纷避让,几匹高头大马溅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灰尘, 使得眼前变得灰蒙蒙一片。
他低下头连连吐了吐猝不及防吃进口中的灰尘, 透过飘扬的尘土, 看清了为首那匹马上坐着的人。
竟是尉迟小王爷!
男子心下一惊, 复又像马队的后面看去,只见那几匹马上的人均手里扯着一根结实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竟汇聚在了同一个人身上!那人明显是被一路拖拽着跑过来的,若不是身上带着点功夫,这会子可就不仅仅是只受了点轻伤那么简单了。不仅被人用铁链束缚住了上半身,嘴巴还诡异的大张着,一眼看过去显得十分的诡异。
“索恒?”男子喃喃,盖因对方身上的于府护卫服实在过于显眼了,他反应过来后顿时心下一惊,急忙转身就要往来时的方向跑。
可还没等跑出去两步,就有一人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身前,二人叮叮当当过了数十招,最终男子还是不敌对手,脸部被狠狠地按在了地面上,粗粝的砂石咯的他脸颊生疼。
马背上的尉迟小王爷见状冷笑了一声,缓缓地抬了抬手,后面的护卫很快就将二人扭送进了县衙内。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围观,可惜大家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于对官家的敬畏,也只敢站在远处,冲着这里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此时付绵绵及刚刚赶回来的顾轩正恭敬的立在县衙门外,汪知县在听到动静后也是忙不迭的提着袍子跑了回来,冲着已经下马的尉迟小王爷点头哈腰:“小王爷,这种粗活只管吩咐微臣去做,何至于劳烦您这尊贵之人亲自出手呢?”
然而尉迟小王爷并未搭理他,只是大跨步的往前走了两步,旋即停在了付绵绵身前,垂眸注视了她许久这才暗哑着声音开了口:“顾县尉说,这块属于允儿玉佩是你在歹人房中找到的?”
“确是。”付绵绵福身回应,在验尸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勋贵人家,即便是孩童也会在腰间缀满许多寓意美好的物件,但不论死者身上还是案发现场竟都无半点踪迹,这种现象十分的可疑。
尉迟允身为尉迟王府的独苗苗,身上带着的必定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玩意儿,所以并不排除凶手忽起贪意的可能性。在于府的时候,她的确在撞上了一个丫鬟,假意让对方帮她引路去茅房的同时,也套出了府中护卫居所的方位。
在她的刻意引导下,丫鬟很是善解人意的将她带到了护卫居所附近的茅房,她便从另一侧翻墙而出,摸进了府中护卫所共同居住的大厢房。内里是两排长炕,她没怎么费力就依靠着墙上悬挂着的链子镖找到了凶手的位置,并成功从其包裹中翻出了这块成色极品的玉佩。
青色的穗子,看着和死者死亡时身上穿着的布料颜色很是相配。
“很好,若真是此人所为,本世子再赏你千两白银!”尉迟小王爷豪气的许诺道:“或是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来!”
“草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在这凶人断气之前见他一面,望小王爷开恩应允。”付绵绵膝盖又弯了些,态度恳切:“小王爷有所不知,王家沟月余前曾发生过一起凶案,草民怀疑也与这人相关。”
她这番话使得在场众人愕然,尉迟小王爷在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后终于微微颔首:“既是如此,本世子便答应了。”
扔下这句话,男人便犹如一阵风一样的走进了县衙的大门,汪知县见状自然又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对方身后,一边小跑着一边扯着嗓子嚎叫:“来人呐,还不快给小王爷上茶!”
此时依旧站在县衙外的付绵绵轻轻的蹙了蹙眉,语气担忧:“此人对南疆等蛮夷之地的手段如此感兴趣,万一留了后手……”
“我已将情况告知了尉迟小王爷,放心吧,尉迟家族底蕴深厚,肯定能够应付的了。”顾轩出声解释道。
“闹出这么大动静,于府那边?”
“尉迟家在京中又岂曾惧怕过谁?小王爷更是跋扈惯了,现下城门已经被尉迟府上的家兵守了住,于府更是被密切监视,但凡于员外有点脑子也不会想要轻举妄动。”顾轩喃喃。
即便于府在这青河县称霸已久,可说来到底是乡绅而已,尉迟王爷可是执掌过军队的实权异姓王,府上的私兵都是军队里出来的,怎是于府上那些乌合之众能够抵抗的了的?
“如此便好。”付绵绵说完就和顾轩一起走进了县衙内,之后那大门便缓缓关闭了上,阻隔了外界探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