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 付嘉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付绵绵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这里面又岂能没有她的手笔?原来付梓妍和他早就掉进了他人的陷阱中而不自知, 如今想来当真可笑。
“啊!!!”他猛然大吼一声, 睚眦欲裂的试图挣开身上的束缚,用尽一身的蛮力想要冲到那小院里, 亲手将对方那细嫩的脖颈给捏碎。
就是因为之前的一时心软, 才造就了今日这等无解的局面, 付嘉致不由得一阵又一阵的后悔,是不是当初一顿板子直接把人打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机会发生?
周围的煜王府私兵一时不察,竟还真的让他身上捆着绳子, 直直的冲向了院门所在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煜王反应极为迅速的挡在了男人的面前,抬起脚重重的踹在了对方心口的位置上。随后整理了一下袍子的下摆,挑眉看着踉跄的倒在地上往外呕血的人, 无声的咧开嘴笑了笑:“付小将军,既然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你跑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你跑了, 付府上上下下可还有百十口人呢,你不能连自己的父母都不顾吧?”
“咳……咳咳……”付嘉致闻言再次吐出了嘴里的血沫子,接着对煜王怒目而视, 不过他深知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于是放缓了语气道:“三殿下,今晚的一切我都是被冤枉的, 您只要把院中那个背弃家族的贱人抓起来严加审问, 所有的事情便可分明了!”
煜王眉头未动, 还装模作样的回过身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可院子里这会儿空空荡荡的,除却一个惊恐万分、面目受损的妇人,什么都没有。他有些好笑的指了指那妇人:“付小将军是说她?”
吴娘子登时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的否认:“贵人……贵人!奴家……奴家只是一个终身都未曾踏出过这西城区一步的贱民,什么叛出家族……奴家听不懂啊!”
“不对,人呢?那贱人刚刚明明就站在那处的!”付嘉致神情癫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目光看起来也有些飘忽不定:“三殿下,快派人进去搜查一番,那贱人一定尚未走远……”
在场的其他人只觉得这付小将军大概是失心疯了,如若不然怎会出手伤了安平郡主,现下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了起来?什么背叛家族的人,他们瞧的分明,推卸责任也不是这么个法子。
煜王满意的打量了一圈周围人的神情,随即视线再次落在了地上之人的身上,冷笑了一声:“来人呐,这付小将军大概是被夜风冲到了什么,神志不清了,快些把他送去贤亲王府,本宫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私兵们领了命,几人上前合力把人抬了起来,又怕男人再出什么幺蛾子,干脆就这么一人拽着一条胳膊和腿,吭哧吭哧的往巷弄外走去。
付嘉致仍旧挣扎着,忽然就瞟见了煜王脸上那莫测的表情,仿若被雷击中了一般。整整怔愣了几秒,随后便歇斯底里的喊道:“煜王!是你!是你!你竟勾结商贾谋害国之重臣……唔!!唔!!!!”
他初从西北归京之时,王氏有哭着和他抱怨过,说付绵绵竟不知怎么和开国郡公府及煜王府搞到了一处去,不过那会儿他正忧心着付梓妍的去向,竟然全然忘了此事。
没错,就是这样的,付绵绵再怎么有能力也就是区区一个商人罢了,她又怎能独自一人布下这天罗地网?
只可惜,他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一直跟在旁边的谋士抬手就狠狠地将一块臭抹布塞到了他的嘴里,并顺势扬声道:“看来这付小将军是真的产生了什么幻觉了,方才指着无辜的农妇瞎攀咬,这会儿竟还想着拖三殿下下水,保不齐待会儿还要斥责安平郡主哩!今夜的一切可都是大家亲眼所见,到时候千万不要让他污蔑了郡主的清誉!”
“喏!”
不管是贤亲王府还是煜王府的私兵都大声应了,没错啊,方才发生的种种就是他们的所见所闻,若是没有煜王殿下,安平郡主怕是吉凶难料,而罪魁祸首就是那衣衫不整的付小将军!
很快,一行人就散去了,这条巷弄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煜王立于院门外,直到确定所有人都走远了,这才侧过头去看着眼下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端着茶杯眯眼享受的身影。今夜的月色格外的清冷,月光照在少女的身上,仿若替她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纱。
煜王的眼底闪过一丝短暂的迷醉,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和付绵绵相处越久他就越捉摸不透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开始也不是没动过将其彻底收入自己羽翼之下的念头,但好在及时止损。一来他已有王妃,很显然付绵绵并不是一个会屈居人下的个性,二来……他还真不确定能够驯服这个人,把这么一个随时可能会搞得他断子绝孙、宅邸不宁的人放在枕边,他怕自己夜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