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许是也不敢得罪这个老亲王,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了对方的要求, 将两个人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十八,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付府和贤亲王府瞬间就忙碌了起来,不过王氏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应该说她巴不得早点让安平郡主进了付家的大门呢。都说知子莫若母,近些时日付嘉致那有些反常的行为都被她看在了眼里,虽不知道为什么,可王氏这会儿只想着加快操持这门亲事的速度, 以免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 付绵绵正身处一家临近东城区的酒楼之中,耳边是说书先生正在口若悬河,这边她则是有些微微出神。
六月十八啊……
这贤亲王府还真是着急的不得了, 不知道和最近煜王经常出入王府去探望他的皇叔, 没事儿在其耳边吹吹风什么的有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此这般, 留给付嘉致的时间就更少了,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狗急跳墙。
因为按照原本付府和贤亲王府商议的结果,二人大婚的日期应该是在大半年之后,冷不丁的一下子提前这么多时日,现在付嘉致和付梓妍应该觉得挺措手不及的吧?
果真,付嘉致并没有让付绵绵等太久。
在几日后皇宫里所举办的一场端午节的宫宴之上,安平郡主和几个关系要好的贵女相约去了宫中的马场跑马,万万没想到那几匹马忽然发了疯,连带着安平郡主在内的几个贵女都摔落马背受了伤。
其中以郡主的伤势最为严重,不仅身上有各种挫伤,手臂还被狂乱之后的马匹给践踏到骨折,一时半会儿根本恢复不成原本健健康康的模样了。
皇帝得知此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为了给贤亲王一个交代还发落了几个负责养马的宫人,可是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到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因着郡主受伤严重,婚事自然而然就要推迟了,这样一来,付嘉致便获得了额外的喘息时间。
………………
京郊。
付绵绵在这边有一个专门用作酿酒的庄子,这庄子从外面看上去只是比寻常的农庄大上几倍罢了,周边也都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只不过多了几片生长茂盛的葡萄藤。
而就在庄子内的某处葡萄架下,煜王、唐恒及付绵绵三人正相对而坐,气氛融洽的品着酒。
唐恒酒量一向比较差,这会儿已经脸颊透着些红了,只见他捏着酒杯笑道:“付姑娘,你说这付嘉致究竟是不是昏了头?想什么办法不好,偏偏想出这种在安平郡主身上动手脚的蠢招,这也就是皇上和贤亲王没想到这事儿会和他相关,不然想要查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不是很容易?”
“所以说还得看咱们煜王殿下,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勉强抓住了一点付嘉致来不及清扫的小尾巴。”
其实唐恒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宫中岂是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他付嘉致再怎么牛逼,也只是个四品的将军罢了,想要毫无声息的在宫内搞点小动作,运气好兴许能全身而退,可万一倒霉到家了……
煜王听着唐恒的奉承,微微一笑,其实他也是因为之前得到了付绵绵的提醒,这才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去查探。
“宫中马厩的负责人其实是同付府上的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所以事后在处置宫人的时候,本宫稍微在父皇跟前求了求情,那些宫人便暂时被下了大狱,有本宫护着短时间内不会什么生命危险。还有马匹之所以发狂,估计是因为误食了一种草料,那种草料并不常见,却是蛮子在与我军交战时候的惯用手段。”
付嘉致常年在西北,对于蛮子的这些小伎俩最为了解不过了。就像是刚刚唐恒所说的,只不过现在没人怀疑到男人的身上罢了,不然这一切都经不起推敲。
说到这,煜王有些迟疑:“若这件事真的与付嘉致有关,那那些宫人怕是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本宫虽然暗中派人在狱中进行了看守,但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不如将这些证据都摆在父皇面前,看他如何决断可好?”
他这般上心,倒不是看付绵绵的面子上,盖因付家这两父子注定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能在尚未形成气候之前将其彻底拔出,他当然不会有所犹豫。要是等到付文彬成了太子少师,付嘉致当上了大将军,那才真的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不好。”付绵绵几乎没有多加思索,即刻就回应了:“说起来,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万一马厩的负责人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和付府有关系,殿下可有办法让他开口?还有草料之事,和蛮子打过交道的又不止他付嘉致一人,就更没有什么说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