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同付梓妍说的那句‘自古民不与官斗’也不是顺嘴胡诌,付文彬万一真的成了太子少师,那她麻烦可就大了。不过这方面她倒是不算太担心,煜王那边应该能够帮着拖上一段时间,虽说对方不像太子那般在朝中拥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可是对于这种任命文官的事宜,还是偶尔能在皇帝耳边吹吹风的。
她真正担心的是付嘉致,武官和文官不一样,武官只要打了胜仗,那战绩就是实打实摆在那里了,皇帝想装傻充楞,其他的武官又怎么会服气?付嘉致在付梓妍这件事上,再怎么不是东西,再怎么忤逆父母,可王氏和付文彬终究是生他养他的人。要是他得知付府被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下了脸,会做出什么来谁都说不准。
这男人就是个疯批,之前只因为原主有意勾引,尚且没有付诸实际行动就能把原主打断了气,此番肯定愈发的不会善罢甘休了。
被动挨打并不是付绵绵的性格,若是实力够了谁又愿意被人强压一头?说她防患于未然也好,说她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也罢,这回她才不要站在原地等着别人先出手,必定要让伸出爪子的人感到深深的后悔才行。
另一边红梅在听了她的话后,一瞬间便想起了自己之前和莺歌是如何被收服的,再加上跟在小姐身边的年余也亲眼见证了不少事情,如此一来方才还高悬着的心便缓缓地落了地。
“对了,小姐,厨房已经准备好午饭了,钟妈妈和莺歌还在后院等着咱们呐!”
付绵绵笑着起了身,主仆二人在出了正堂之后就往后院走去,天空中的雪花洋洋洒洒,瞧着比之不久前下的更大了些。
“瑞雪兆丰年……”
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喟叹在这如墨水画一般的天地间。
没出几日,大武国举国上下就开始热热闹闹的过起了年,在外面不管走到何处,入目的都是一片喜庆的红。有的人家剪了许多窗花贴在了窗户上,家家户户悬挂起了红彤彤的、样式各异的纸灯笼,稍微富贵一些的还在门外挂上了几根红色的绸子,以祈求来年的五谷丰登、年年有余。
而京城内的南城区则是看起来更加夸张一些,到处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随便进去一条弄堂都容易在其中彻底迷了眼。
从一大早开始,付绵绵府上的大门就是四敞大开的,前来拜年的各家掌柜的、伙计那叫一个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付绵绵也不小气,在正堂里摆上了几桌席面,晌午的时候和众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些酒,之后那些掌柜的和伙计们便都红光满面的揣着东家发的赏银回自己家去过个丰裕的新年。
夜里府内的气氛也是十分的热络,府中下人们多为孤苦伶仃之人,她将大家伙凑到了一起,吃酒肉、放鞭炮、点花灯。直到后半夜,府中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待到天边初亮,就又是新的一年。
年后的付绵绵变得更加忙碌了,不仅着手开始筹备绸缎庄的相关事宜,并且还经常出入开国郡公府,在那里同煜王和唐恒等人一起商议将春林堂和广聚轩开到临近城池的可行办法,常常深夜才能归家。
就这样,临近开春的时候,城内一家名为‘锦绣阁’的绸缎庄加成衣店声势浩大的开了业,并且几乎没怎么浪费力气,就稳稳地在京中站住了脚跟。盖因开业当天开国郡公府的嫡出二小姐唐漪就带着几个要好的手帕交上门光顾,锦绣阁中那用料极好、绣工上佳且款式极为新潮的成衣便成功的吸引住了这些京中贵女的目光,纷纷豪气的接连下了好几个订单。
紧接着煜王又将两套锦绣阁的衣裳带去宫中孝敬给了母妃,得了宋贵妃极高的赞誉,称这家成衣铺子的绣娘手艺竟不比宫中的差,随即便惹得许多宫妃都派人出宫抢购。毕竟宫中顶尖的那批绣娘平日里只伺候皇帝、太后、太妃和皇后及少数几个位分高又受宠的妃嫔,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这会儿得知了宫外竟有如此好手艺的成衣铺子,又岂能半点不动心?
如此,锦绣阁光是接京中这些贵人的高定单子,就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而别的成衣铺子只能看着锦绣阁前来来往往的马车摇头叹息,感慨着生意越来越难做,再这样下去保不齐要回乡下老家挖红薯去了。
很快,锦绣阁的订制单子就已经排到年底了,甚至各种成衣都开始供不应求了起来。
付绵绵很快就察觉了这里面的另一个商机,锦绣阁不同于春林堂和广聚轩,春林堂与广聚轩都是有着独特的制作秘法,旁人就是想学都学不来的。可成衣铺子不一样,有心之人只需要买回去两套细细研究,很快就可以粗略的仿制出来有七八成相像的成衣,即便绣工和材质比不上锦绣阁,但价格便宜也足以吸引一部分顾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