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氏下意识的想要迈开步子上前的时候,付绵绵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把她成功的钉在了原地:“银子我有的是,父亲又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说罢,她缓缓地挑了挑眉,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付老爷闻言一愣,随即变得怒不可遏,大喝了一声:“混账东西!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这般大,不过是拿走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你竟还要讨价还价?!”
“早知道当初在你那短命的姨娘咽气之后,也应该把你扔出府去,如今反倒落个清净顺心!”
未曾想,他这恐吓不仅没能让付绵绵感到害怕,反而起了相反的效果。只见付绵绵的神情忽而就冷了下来,垂眸从匣子里取出了几张银票:“父亲不提,这事儿我倒是忘了,当年我生母李氏带进府中的嫁妆最后可都是被夫人贪墨了的,这一千两就算是夫人还给她的。父亲,这下你可就剩下四千两了,千万要……谨言慎行啊!”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来人呐!把这个不顾伦常的货色给我绑起来!”付老爷被付绵绵此时脸上的轻蔑之色给深深的刺激到了,再也顾不得面上的和谐,直接准备来硬的。反正对方是他的种,这又是在付府,他想怎么不成?
院外被几个家丁压制住的钟妈妈三人在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之后,又再次挣扎了起来,因为有几个家丁已经闻言冲向了厢房的方向,其他人一时不察倒还真让身强力壮的莺歌给跑了。家丁见状不好自然是要追的,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里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付绵绵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随后淡淡的开了口:“欺辱没了生母的庶女,觊觎自家女儿的钱财,甚至为了这些身外之物想要杀人灭口,不知道这些消息一旦传出去,父亲这太子少师还能不能当的上。”
付老爷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则是表情剧变,紧接着像是掩饰真实情绪一般的怒斥道:“闭嘴!整天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底气明显不如方才那般充足,但同一时间却又在心里不停的劝慰着自己,对方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只要今日将其控制住,一个丫头片子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
想到这里,他冲着已经到了门外的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顿时那些家丁就仿若恶霸一般,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把这间本就不大的厢房衬的更加逼仄了几分。
“我的确是没有影响父亲仕途的能力,只是不知道煜王殿下要是在皇上耳边说些什么,会不会管用哦?”付绵绵说完,满意的看着付老爷由于过度震惊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接着她颇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不好意思,刚刚忘记说了,煜王殿下也是拿铺子里的分红的,我要是突然消失不见,这事儿大抵会麻烦的很,父亲要不要三思而后行?”
付老爷这会儿可以说是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那叫一个透心凉,煜王和太子一向都是针尖对麦芒,他现在又勉强算的上是太子一脉,真要是被煜王抓住了什么把柄的话……
付老爷不着痕迹的抖了抖,只觉得后脖颈一片粘腻,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背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
付绵绵对这老不修的反应感到非常的舒心,长达好几个月的部署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又不是散财童子,路边随便抓了一个人就往对方手中塞钱,可以说不论是开国郡公府还是煜王,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既然拿了她那么多的好处,总得体现一些自我价值才行,不是吗?
而刚刚冲进屋里的那几个家丁,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摸不透主家的想法,只能僵直在了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老爷……”王氏有些心焦的提醒了一声,她虽然对于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哑谜听不大明白,但是也能感觉到付绵绵在此次交锋中隐约占了上风,不甘、贪婪、阴狠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您甭听这死丫头胡编乱造,煜王怎么会替她出头?老爷,快些把她捆起来……”
“闭嘴!”付老爷扭过头低声呵斥,然后在王氏那错愕又不可置信的视线中,上下打量了一番短榻上那依然气定神闲的人,好半晌才妥协似的开了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成为太子少师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不能够允许这期间出现一丝丝的差错,而且据他所知煜王殿下的确和开国郡公府家的嫡出公子关系密切,太子也曾隐晦的暗示开国郡公府乃是煜王的走狗……也就是说,方才付绵绵说的话,未必就是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