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江褚庭根本控制不住。

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婴儿，在混乱中不甚跌倒，周围的人仿佛没有看到，踏了过去。

郕雨霁急忙下马，穿过人群，扶起了妇人。

“你没事吧……”郕雨霁刚把妇人扶起来，腹部就被插了一把匕首。

婴儿是假的，妇人也是假的。

“殿下……”魏彻铭连忙飞身过去，和妇人打了起来。

这时，数百只羽箭射过来。官兵，百姓，都被流箭所伤。

郕欲灏和顾沉煊踏马而来，郕雨霁看着身后，城门口百姓还在往外冲，地上血流成河。

郕欲灏下马，走到郕雨霁身前，“啧啧啧，七弟，你说说你，非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郕雨霁只是看着不停倒下流血的那些无辜的人。他紧握双拳，拔出剑刺向郕欲灏。

郕欲灏一笑躲开，顾沉煊拔剑拦下，顾沉煊不是对手，两招便要败下阵来。

郕欲灏命人又放出数百只箭，更多的百姓倒下了。

“郕雨霁，你尽管来，我不介意杀光整个伶舟城的百姓。”

郕雨霁一时分心，被顾沉煊伤了右臂。

“殿下……”魏彻铭这边解决了妇人，立马过来挡下了顾沉煊。

郕欲灏眼神下沉，拿过弓箭射了一箭。

“彻铭……”那一箭直穿了魏彻铭的心脏，郕雨霁抱着他躺下。

魏彻铭咳着鲜血，“殿下，如果有来生，彻铭仍然愿意跟着殿下。”

郕雨霁抬手捂着他的眼睛，脱下铠甲，给他盖上。

郕欲灏正在命人继续放箭，郕雨霁慢慢站起来，向他走来，扔下了手中的剑。

“你停手吧。”

郕欲灏扬起手臂，命令停止放箭。

“七弟呀七弟，你知道你输在哪了吗……”郕欲灏推着郕雨霁转身，“你看看，这些百姓不过蝼蚁。你怜悯他们，可他们呢，我不过是找了几个人，打着你的名义造反，放出你要屠城的消息，做做样子杀了几个人，他们竟然真的就信了。

那一个个逃起命来，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甚至踩死了好几个士兵。

那么壮观的场面，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你说，明天他们会怎么骂你，啊，哈哈哈……”

郕雨霁此刻犹如熄灭的火灰。

“不要为难他们，他们都是不得不听我的命令。”

郕欲灏觉得他真是可笑，“行，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我犯不着为难他们。”

郕雨霁已经无话可说了。

“带走……”郕欲灏一声冷哼，顾沉煊押着郕雨霁离开。

以江褚庭为首的所有士兵也一并被暂时关押在军营。

天牢里，郕欲灏亲自将郕雨霁收押在最里处，并穿了他的琵琶骨。

“七弟，看在一场兄弟的份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郕欲灏扬长而去，郕雨霁拿出胸口的木雕。

“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失望。”

很想再见你一面，跟你说句话。

天亮了，伶舟城的惨状一览无余。哀嚎声混合着血腥味。

郕欲灏昭告天下，南郕国七皇子联合左家通敌，谋筹篡位，因事情败露残忍弑父，又残害无辜百姓，简直丧心病狂。

幸太子拼命抵抗，最终邪不胜正，郕雨霁被太子抓捕。择日问罪。而左青棠通敌卖国，罪不可恕，诛九族，即日问斩。

“这种丧心病狂的人，砍头都便宜他了，应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就是就是，应该一刀一刀割他们的肉。”

“啊……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才八岁，是娘没用啊……”

“真是没有人性啊，他们的心怎么那么狠啊！”

……

百姓纷纷怒骂，失去家人的，更是一边痛哭，一边怒骂。

正午，郕欲灏亲自监斩，刑场上跪了一百多人，上到六十多岁的老者，下到不到三岁的小儿。

郕欲灏瞥了一眼顾沉煊，顾沉煊微微点头，转身下去。不一会儿，带着左云销上来了。

左云销身上又多了很多新的鞭痕，抬起眼皮。

郕欲灏向他走过来，拍了拍桌子边上的一个黑盒子，然后一个使力将盒子打落。一颗头滚落出来。

是左青棠的，郕欲灏通体畅快地拍了拍左云销得脸颊，“你说，一个人被五马分尸时，会不会感觉到疼啊，啊，哈哈哈……”

顾沉煊死死押住左云销。

左云销赤目低吼，“郕欲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郕欲灏大笑之后大手一挥，“来人，把它挂到城门外。”

“是……”一个卫兵拿走了左青棠的头。

郕欲灏又掐住左云销的脖子，让他看向刑场。

“左云销，这些人都是因为你和郕雨霁死的，本来就只需要死他一个人，你让他乖乖死在北藤不好吗，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你看看这十几个不到三岁的小儿，啧，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