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急了。

这是他最心爱的兵。

“你也还小啊！”

他笑了一下，指指身上那根本没穿的警衣。

“打披上这件警皮，我就不小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

他回头，“秦队！”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音调，熟悉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要是收那信的人，缠着你，你就说我有情人了，来的时候，还牵了个孩子。要移民了，过好日子了，一身的名牌。”

秦队还能不懂。

这是诀别。

“你！你这样骗人家干什么！”

“他死心眼。”他垂眸像在想那个人的模样。

“他奶奶的，我才不替你干这缺德事！我都不认识人家，给你搞砸了！你自己争口气，活着自己送信去！”

“秦队，他好认的。可帅一个人了。”

……

小警官问：“那他是在行动的时候暴露了吗？”

“对。当年，就这，这条街，还没这些卖吃的，就一条新修的马路。十几辆车子追他。”秦队哽咽，“法医过来还原现场。那。”

秦队指着一处花坛。

“他在那中了几枪，硬挺着后退，撞在护栏上。然后左腿中弹，然后是右手，手里枪落地。他拼死撞开了护栏，跌进江里。”

小警官惊了，“前辈为什么……还要跳江？”

秦队将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脸上浮起戾气。

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狠厉。

“谁能保证，自己的尸体上，有没有留下能够追寻的线索？再说了，那些畜生，都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最会用尸体做文章。落他们手里，全尸都没！”

“那后来，尸体……”

“没找到，兴许被鱼虾吃了。”

小警官傻了，望着滔滔的江水，心情沉重。

“那，那有人来看他吗？”

“没。”

“他的战友呢？”

“都死了。”

小警官急了，“上级呢？”

“扯上关系就是暴露。”

“那，那他家人呢？！”

秦队叹了口气，也不知到底是因何叹气，“他家里人死得早，唯一一个能称得上家人的，被他斩了个干干净净。人家估计还以为，他在国外过着逍遥日子。”

小警官心口惴惴的难受。

秦队拍拍他的肩膀，“这世道就这样，你看那烧烤摊，多好的烟火气。”

远处，人声嘈杂，灯火通明，高楼耸立，热闹非凡。

身后，江水拍岸。

往前，是生，是灿烂盛世。

往后，是死，是江水刺骨。

“这烟火太平，总是有人选了死路。”

第312章 番外：沈盛X纪棠（02）

“舅舅，你确定，是放在这里了？”

沈衍点头。

“不要怀疑你舅舅的记忆力！”

沈绫君翻了个白眼。

今天过年，沈如松突然和江起说起沈绫君小时候的事情，就说楼上有好几本沈绫君小时候的照片。

沈衍告状，“你大舅，私藏一本你的照片。我给你翻出来。”

沈衍说着，拖出来一个箱子。

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躺着一本十分精美的相册。翻开第一页都是沈绫君的照片，往后还有沈佳人的，再往后还有一张十分清秀阳光的脸。

躺着的，大剌剌坐着的，拿着水枪喷水的。

沈衍脸色都变了，立马合上！

沈绫君愣了一下，“这是……”

“你们在干嘛？”

沈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衍下意识地把相册往背后藏。

沈盛已经看到了，走进。

“放下。”

沈衍立马放下，给沈绫君使眼色，两个人赶紧离开。

放在桌上的相册并不厚，但边角有了毛边，能看出来相册的主人经常翻动。相册翻开，里面一张张生动的脸。

还在襁褓里的沈绫君，刚会走路的沈绫君……

刚当妈妈的沈佳人，大学时期的沈佳人……

再往后，都是同一个人。

面容清秀。

眼角眉梢透露出来的少年气，比照片里面的阳光都还要灿烂。

沈盛抬手抚摸上那一张张照片。弯腰从箱子里面找到了一个U盘。

他拿着相册，U盘，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打开投影，插入U盘。

里面有好几个视频。

第一个是刚放学时，夕阳洒满的道路。

远远的，有两个小人儿，并肩行走。有一个就是纪棠。他和自己的同学并肩往前走。

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道路的另外一侧，沈盛举着新买的录像机，正在拍他。

纪棠和朋友边走边笑。

沈盛就沿着那头纪棠的行动轨迹，慢慢得往前。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这段视频都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若不是背景，风景的变换，还真以为他们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