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明目张胆的盯着人,于是将昨晚的衣服扔到盆里,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陈小乔家的狗开始冲着她汪汪叫,后来叫累了便趴在窝里睡觉。
逢喜哪儿会洗衣服,一件衣裳从午后一直洗了两个时辰都没洗完,跟磨洋工没什么区别。
村子里年轻的后生来来往往的,看起来像是路过,但经过陈小乔家就要抻头往里瞅,被逢喜抓包了,脸红的像猴屁股,然后跟她搭讪,没话找话说。
他们问:“娘子你叫什么啊?去哪里投奔亲戚?家中几口人?年龄多大?可曾许配人家了?”
然后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她,充满希冀。
逢喜编了个悲惨的身世,将他们搪塞回去,转移了话题,问:“我看小乔嫂子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与去世的丈夫关系很好?”
他们一边为这位貌美小娘子的悲惨身世眼眶通红,一边摇头又点头:“不知道,栓子哥以前一直在外面帮工干活,不常回家。但两个人倒是从来没红过脸。”
这些年轻后生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对逢喜更感兴趣。
年轻貌美无依无靠的姑娘,要是能喜欢自己就好了,他保证好好对她,于是羞答答害羞地问她:“那娘子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啊?”
有一个格外直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娘子你看我怎么样?”
她喜欢什么样儿的?她谁都不喜欢。
逢喜头都大了,尴尬地笑笑,“我比较喜欢安静话少的。”
所以你们快走吧。
他们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有几个人甚至捧给她几件干净整齐的男装,扭扭捏捏:“昨天见你哥哥只穿着一件里衣,大概是衣服都不小心留在火海里了,这是我的,没穿过的,哥哥不嫌弃就……”
萧琢快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他左手拎着一包药,右手拎着几份点心,慢悠悠从田埂里穿过。
几个年轻小伙子扛着锄头,声音嘹亮地喊他,“哥哥!”
萧琢气得像河豚,就不该让逢喜说自己是她哥哥,就该说是……
他脸一红,算了,还是哥哥吧。
他才靠近陈小乔家的院子,就见着那里围了好几个年轻男人,逢喜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
萧琢快步走过去,那些年轻后生一见他,就乖巧的跟个鹌鹑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得罪了他。
乖乖,也不知道小娘子的哥哥怎么这么唬人。
逢喜见到他,好像见到了救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把扑上去抓住他的袖子,然后仰起头看他:“哥哥!”
萧琢呲了呲牙,将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谁是你哥?你们聊的挺好嘛,继续啊。”
他转身进了院子,将手里拎着的糕点拆开,一个一个扔进狗窝。
狗快快乐乐地跑出来,摇晃着尾巴,将点心叼进窝里。
喂狗都不给逢喜吃,他今天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查案子,她倒好,跟一群臭男人调情上了。
那些后生看见他生气地进门,集体后背发凉,心想这可糟糕了,小娘子的哥哥似乎不喜欢他们。
也是,自己要是有个妹妹,有人要拐走她,自己也不会喜欢的,说不定还要打人呢。
他们不好再多停留,于是结伴走了,整个院子终于重新陷入清净。
临走时候,带衣裳的几个年轻人硬生生将衣服塞进逢喜手里。
逢喜回去,看向萧琢的时候,他正表情复杂地看着狗,准确说是狗嘴里的糕点。
萧琢在心里捶胸顿足,他刚才是不是有病?一冲动竟然把这东西扔给狗了!!!
一包点心五文钱呐!能买十五个大馒头了!
逢喜也有点可惜地看着点心,好言叮嘱他:“下次拿稳,别再掉了。”
她自然也不相信,萧琢这么吝啬,会把点心喂给狗。
萧琢气上加气,甩袖进了屋子。
逢喜摸不准头脑,真气成这样?
她抱着那些人给的衣服进去,“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然后顺手将衣裳放在萧琢身边,“这些是村民担心你没衣裳送过来的。”
萧琢将那些衣裳扫落在地,下巴微扬,一副高傲的模样:“少拿那些臭男人的东西给我,我不稀罕。”
逢喜觉得他应该还是因为掉在地上被狗抢走的点心而心痛,暗自嘀咕了一句抠门的要死,便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不稀罕和他计较。
“那衣服我到时候还回去,你今天查到什么了?”
萧琢见她又将衣服捡起来,嘴撅得都快能挂油壶了,“好啊,我在外面查案子,你倒是跟这些人聊得挺高兴,干脆招个倒插门的女婿回家得了呗。”
他从怀里抽出个两册子,扔给她,“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