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里含着一骨碌的狠话都说不出来,只隔着被子闷声闷气:“没事,头疼。”
虽然但是,他现在变成女人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让他帮逢喜去当值更!不!可!能 !
萧琢享受着逢喜柔软的床铺,还有香甜的粥食汤水。
逢喜吃着萧琢对自己也抠抠搜搜的早点——两个大馒头加一碗粥。
这日子哪是人过的,监狱里的犯人还知道配个咸菜呢。
不多一会儿,钟琪回来,说小逢大人今日病了,病得起不来身,因此请假并未去当值。
逢喜算是松了口气,甭管怎样,她的身体听起来还活着。
逢喜又写了张纸条,让钟琪送去逢府,传给小逢大人,约在今晚亥时如意巷见面。
她总得先知道自己身体里的人是不是萧琢。
萧琢现在面临问题。
他穿不上衣服。
虽然逢喜的衣服都是款式简单的,但男女有所区别,他研究起来委实有些困难。
但只要他脸皮厚,这就不算问题,他干脆也不研究了,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裹住自己。
苏叶敲了敲门进来,萧琢听见女人的声音,下意识把自己包的更紧了一点儿。
“娘子,有人给你传了封信,神神秘秘的,说一定要您亲自打开。”
萧琢施施然接过来。
他就说自己压根儿不用着急,这具身体的主人远比他更着急,你看,现在这不就来了?
萧琢打开纸条看了一眼,随手将它揉皱了,精准投进床边的痰盂里。
不去,急死她。
“娘子,什么人啊?什么要紧的事儿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萧琢乍听她叫自己娘子不仅不适应,还觉得刺耳,他斜眼乜过去,“以后我没叫你你别进来。”
他不习惯有人在自己面前晃悠,烦。
苏叶被他这一眼看得一哆嗦,她家娘子一向温和纯良,何时有这么冷的眼神了?
不对不对,定然是她看错了。
当夜,逢喜早早就等在如意巷。如意巷偏僻冷寂,一向没什么人,相当适合谋划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一直等到子时,都没有人出现。她气得踢了一脚墙,咬牙切齿低骂了一句:“萧琢你个狗东西!这辈子吃不上四菜一汤!”
她原本还不确定换到她身体里的谁,看放鸽子的狗德行,不是萧琢还是谁?
第8章 凤娇
逢喜失眠一夜,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萧琢为什么不赴约。
难道他不想换回来?还是说他早八百年前就想做个女人了,所以现在正在狂喜呢?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这张脸,挺不错的啊,他真舍得不要了?还有那满屋子的金银珠宝?
说起那屋子里晃人眼的珠宝黄金,逢喜就怀疑萧琢上辈子是个恶龙,非要对着这些金灿灿的东西才能睡着。
分明她当年走的时候还没这样呢。
逢喜越往深里想萧琢,就越发觉得他这张脸可憎,干脆将镜子一扣,躺倒在床上,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枉她当年还觉得萧琢虽然人不怎么样,还多少有点侠义气,呸,真是瞎了眼。
先是琼林宴无故发难,后是昨天晚上放鸽子,逢喜心头这口气压根儿咽不下去。
况且她还记挂着自己不能去刑部当值,万一被人揪着小辫子参上一本,原本就看她不高兴的圣上直接将她赶回家卖鱼。
自打昨天身体换过来,她饭也不敢吃多,水也不敢喝多,出恭闭着眼睛,洗澡穿着裤子,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要长针眼。
她转过头一想,萧琢也用着她的身体洗澡出恭,她整个人就别扭的不得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这么个年轻姑娘,除了父亲连别的男人的手都不曾摸过,也没处过个相好的,平白无故让他看了去,气死了快要。
钟琪敲了敲门,进来给他送早饭。
逢喜昨日受够了两个干馒头,特意嘱咐以后都吃好的。
今早的早饭是一屉虾饺、两份凉碟、咸豆花、半个卤蛋。
逢喜端着碗,吩咐钟琪叫管家带着王府的收支账册来。
管家掐着点儿,在她吃完后正好进来,将府里的账册呈递给她。
他苦着脸,近似哀求:“殿下,咱们府里的开支不能再省了,再省就真的过不活了。”
逢喜心里嘀咕,怎么就过不活了?
直到她随意翻到最后,看见了王府的总支出……
好家伙,萧琢不愧是萧琢。
这整个王府上下一个月支出都不足二十两银子。
普通人家兴许二十两够花半年,但对萧琢这样一个身有食邑的贵族来说,委实少得令人难以想象。
逢喜实在好奇,是怎么能花这么少的,于是她低头,详细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