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为我火葬场(50)
当天夜里,阮轻不敢睡去,片刻不停地盯着南面那片海,生怕什么时候,魔族大军再一次出现,将蓬莱阁夷为平地。
十年前的噩梦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演,直到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陆宴之当年的孤胆与英勇,非常人所能及。
如同过去无数次出现的梦境一样,梦里她被人抛弃,孤零零地蜷缩在甬都阴森森的巷子里,邻居们早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她的养父母也不知所踪,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直到那抹白衣身影出现。
在梦境里头,那人的脸有时候是陆宴之,有时候是林淮风,还有的时候,是那夜带她离开渔村的剑客……
阮轻又想到了护送林淮风回来的那个人。他上岛之后去了哪里?
“叩叩。”窗户被敲响。
阮轻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谁?”
男人抱着剑,倚在窗口,人影投在窗格上,长长的马尾被一根粗布发带绑着,在风中飘摇,他启唇说:“十四。”
阮轻呼吸微微滞住,赤着脚冲出去,双目发亮,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是你救了淮风?”
“我答应过你,两日之内不得杀他,”靳十四说着,避开眼神,轻轻地说,“现在两日期限已经到了。”
“不……”阮轻慌忙上前,拽住他的手,双目睁大,紧张地说,“蓬莱阁需要他,东海需要他,你不能杀他!”
靳十四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那双淡水琉璃般的眸子,仿佛深海的宝物,晶亮亮的,却没有一丝感情。
只一眼,阮轻便知道她无论如何都劝不动靳十四。
他这个人便是这样,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会回头。
海风吹来,她睫毛轻轻颤动,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说道:“昔日在甬都,你欠我一命,若我求你……你能放过他吗?”
“刺客的使命就是杀人,”靳十四说,“从未有‘放过’之说。”
“可你救了他……”阮轻颤声说,“你将他从南星岛带了回来,你其实不愿意杀他的……”
靳十四冷声说:“那只是因为我答应了你暂时不杀他,救他只是举手之劳。”
“…………”
久久的沉默之后,靳十四开了口,声音低哑,“丫头,你跟我走吧。”
阮轻:“……?”
她诧异地看着靳十四,瞳孔微颤,轻声说:“为什么?”
海风吹起他们的衣角,靳十四垂着眼睑,安安静静的,呼吸有些急促,过了许久,才说:“蓬莱阁守不住的,你留在这里也是送死。”
阮轻神色变得复杂,那一瞬间对靳十四好感全无,她沉着气,说道:“我不走,只要蓬莱阁弟子仍守在这里,我就守在这里。”
“胡闹,”靳十四说,“你又不是蓬莱阁的人。”
“很快就是了。”阮轻弯了弯唇,淡淡说。
静了一瞬,靳十四说:“你留在这里,难道不是被迫的吗?既如此,我带你离开,你也不用受人所迫。”
阮轻垂着脸,违心地笑:“若我跟你离开,你会放过林淮风吗?”
靳十四呼吸微微一滞,低眸看了她一眼,说:“阮轻。”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靳十四还是走了。
阮轻怔了片刻,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第21章 (二更) 与我一道为这苍……
一道掌风劈来, 阮轻急忙避开,摔到走廊下面,一手撑地,咳了两声, 抬起脸看向来人, 竟也不动怒, 温温柔柔地说:“琼叶, 你这掌出的太急, 有事也应该好好地说。”
“你在教训我?”林琼叶满脸怒容, 走过来抓起阮轻衣襟, 另只手握了握拳,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半响她抽了口气说, “阮轻,真当你是我长辈了吗?”
阮轻推开她的手, 正正经经说:“我虚长你一岁,教导你也是应该的。”
林琼叶“嘁”了声, 用力推了下阮轻, 扭过头看向那无名剑客离开的方向,冷冷地说:“之前是谁死活劝我,不要惦记那无名剑客,劝我把眼光放开一些,我信了你的鬼话,将那无名剑客的面具都扔了,可是阮轻,你怎么能一面教导我放下他,一面眼巴巴地往他身上凑呢?”
阮轻被推的有些没站稳, 一时失语,怔然看着她。
林琼叶也不是头一天记恨她了,那日在芦苇后面看到她和那无名剑客抱在一起,心里就气得够呛,哪想她竟然恬不知耻说“要跟他离开”这样的话来?!
当她小叔林淮风是什么?!
她咬咬牙,仿佛从不认识阮轻似的,一句一句如巴掌往她脸上掴,凉凉地说:“阮轻,你说说看,要是小叔叔知道你背着他私会男人,该怎么待你?”
阮轻垂着眸说:“琼叶,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