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124)
处处皆是女子生活的痕迹,没有任何男子相关的物件儿,再加上这些女子除开一开始时听到旁人的恶语时愤慨、激动,之后面对他们几人只有恭谨,没有一丝心虚。
许是真的不知情。
也许确实是她想多了,都在丰邑坊可能只是因为有不少相熟的人住在这儿,主要症结还是在金风玉露楼,或者她应该换个方向,比如那位云娘。
也可以更耐心些,有些马脚,早晚都会露出来……
……
丰邑坊后,裴君依旧会亲自去查录,只不过减少了去平民区,而是多和宋乾等人前往达官显贵之家。
裴君这样的官职,有时都免不了受到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有些金吾卫说会娶不上妻恐怕真的可能发生,估计也就宋乾三人那样的家世,能扛得住。
所以裴君说,纨绔有纨绔的好处,这就显出他们的优势了。
而裴君想要建详细的档案籍册,非从前那种只报户籍土地的手实,京城那些大商户也是一个不小的障碍,不过“恰巧”谭家想要巴结她,裴君打算以谭家为始,不用太激烈的手段,柔缓地达成目的便可。
她每天忙得早出晚归,不止折腾自己,金吾卫和京兆府衙也折腾的够呛。
娄府尹与她接触得多了,有了几分交情,甚至忍不住对她抱怨:“裴将军,满京城这么多衙门,您也不要看准一个京兆府衙使劲儿折腾。”
他们两个衙门,本就联系较多,裴君也只能心中对娄府尹表示几分歉意,然后该如何继续如何。
忙碌也几乎让裴君快要忘了她是要“娶”公主的人,但府里渐渐张灯结彩,老家的族人也赶到了京城,无不提醒着裴君,她要成亲了。
裴君对这个有名无实的亲事的概念,就是一桩联姻,各取所得罢了,因此心情很平静,以至于她十分不理解阿酒兴高采烈操办婚礼的兴头。
阿酒却振振有词,“陛下赐婚,是您的荣耀,无论是否有内情,总归是您的喜事,我自然要上心些。”
“而且您瞧,我这般高兴地替您的婚事忙活,郝将军还有外头一些人,都相信咱们并无私情了,日后我与您走动,也不必太避讳了。”
裴君闻听她此言,颇有几分怅然,却也没说什么惹人伤感的话,只希望阿酒离她而去之后,能够平安顺遂。
其实阿酒说得确有道理,裴家的族人们刚到京城看见阿酒,也跟老郭氏当初一样,各种情绪在心头,不知如何看待她。
后来老郭氏与他们说清楚,她们又瞧见阿酒这般用心地操办婚礼,这才渐渐放下那些怀疑。
而这次,因为时间太过匆忙,老族长只选了几个有空闲的族人过来,大房的大伯裴英之,三房的三叔裴言之,四房的六叔裴定之,然后便是裴吉、裴向两个弟弟。
老族长的意思是让他们帮忙,但裴定之和裴向两个读书的,裴君全都送去了风庐,请春山居士教导裴司之外,再多赶两只羊。
其他人留在府里,裴吉总想跟着裴君去金吾卫衙门见识见识,裴君便带他去了,还让他跟金吾卫过了招。
裴吉的武艺,裴君在南望村时便试过,年轻经验不足,然而凭着一股子喜爱,即便跟大部分金吾卫比还差上几分,日后刻苦练习,实力相当也并非没可能。
当然,他的实力进入晋州地方的军队,绰绰有余。
裴君就趁着裴大伯、裴三叔都在京城,与他们谈了裴吉的将来,也说了谭家这门婚事。
裴三叔是裴吉的亲爹,读书不成待在南望村侍奉父母,听裴君简单说了些谭家和谭小娘子的情况,自然没有意见。
裴大伯问得多些,主要看跟这样一家结亲对裴君和裴家的影响。
裴君这样跟他说:“届时我会说清楚,谭家生意场上的事情,我皆不会掺和,但若是有人故意欺压,我在能力范围内会照拂一二。”
如此,两位长辈一商量,皆认同了这门婚事,准备裴君的婚礼后,晚些回乡,看看婚事是否能够定下来。
又过了两日,便到了婚礼当天,裴君晨间起来,习惯性地去练武,却被阿酒拦下换喜服,她这才醒将过来,今日就是她的婚礼了。
裴君前些日子已经试过礼服,但今日新郎的行头全都上身,再看周围人全都喜气洋洋的模样,她又有些晃神,原来她真的要“成亲”了……
迎亲是在午后,上午,以前在裴君麾下,如今还留在京城的将士们以及今日不当值的金吾卫们陆陆续续来到裴君府邸。
金吾卫们全都穿着统一的金吾卫军服,从前的边军将士们则皆穿着黑色衣衫,数百人全都骑着马等在府外的街上,神情肃穆,气势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