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奴才可没想那么多。”
“哦,是吗?”刘珂又将那五万两的票面放在秦海的面前,“好一点守皇陵,不好一点死无葬身之地,但不管哪一样,这些银子好像都用不着。”
秦海抽了抽眼皮,“那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刘珂懒得再一张一张放,便将手里余下的都给他,“喏,自己看。”
秦海终究忍不住,还是接过来,然后他愣住了,“这是……”
“产业地契,天南地北都有,想要去西北,有雍凉的宅子,异域风情;去江南,扬州宅院,鱼米之乡,足够你选个好地方,安度晚年了。”
而这些产业加在一起,秦海粗粗一算,没有十万两也拿不下,他顿时觉得烫手,想要放下,又舍不得,可拿起来,又觉得……
刘珂见他模样,惊奇道:“还不满意?”
秦海终究逼着自己将手里的东西摁在桌上,说:“殿下出手大方,仅所未见,不过……”他面露犹豫,“奴才陪伴皇上数十年,掌印一职……今后难道就不能留京吗?”
老东西野心倒是不小,然而刘珂却哧哧笑起来。
秦海面露不悦,“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老秦啊,人得知足,你要野心这么大,孤可就没办法了。要不,你找其他皇子问问,将来登基之后,敢不敢将这位置交给你?他们敢说,你又敢听吗?”
秦海顿时沉默下来,每个皇子身边都有从小相伴的内侍,亲信一堆,到时候哪儿轮得到他。
“你自个儿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心里也清楚,还想留京?”刘珂端茶喝水,啧啧两声,“命留下还差不多。”
秦海的心顿时沉下来。
“哦,孤说话直,老秦你别介意,不过咱们不玩虚的,都是大实话,是不是?”
秦海讪笑一声,连连点头,“殿下心直口快,奴才明白。”他说着便端茶抿了一口,接着疑惑道,“奴才有一事不解。”
刘珂拿着茶盖子,“说,咱俩谁跟谁,都透底儿。”
“您为何找上奴才呢,按理儿,竺公公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呢,而且跟您也是老熟人了。”秦海试探道。
“这个问题好。”刘珂点了点头,他思忖片刻,然后拿手指点了点那叠银票问,“这玩意儿,他收吗?”
秦海瞬间了然了,“这……倒是没听说。”
“孤虽然在雍凉,但也知道这是个油盐不进,心高气傲的主,孤的时间不多了,没空费尽心机拿捏他。况且……”刘珂顿了顿,见秦海看过来,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漫不经心道,“以老秦你的本事,这么长时间都没把他摁下去,可见这人很有一套,正合父皇心意,单靠你自己,斗不过他的。”
听此,秦海顿时眯起了眼睛。
而刘珂摸了摸下巴,心思流转,似乎恍然道:“这么说来,好像最近得罪人的活计似乎都是老秦你在干啊!”他有意思地笑了笑,又重新打量秦海,“老伙计,这是失宠了,看来再过不久,孤还真得想法子攻克那位竺公公……”
“太子殿下!”秦海蓦地站起来,脸色阴沉,“您若是这么说,那杂家也没什么好跟您谈的了。”
刘珂岿然不动,坐的四平八稳。
秦海看看那爹银票跟契书,又将目光放在刘珂身上,过了一会儿,他黑沉的脸慢慢转阴,然而又坐了回去,笑道:“太子殿下无需唬我,若竺元风那里真行得通,您又何必来找杂家呢?还推心置腹地同杂家说那么多。”
“那也得秦公公给面子才行,孤这诚意都摆出来了,你还没答应呢。”刘珂略微苦恼道,“看来秦公公有好的选择。”
有吗?当然是没有,原本看好景王,可羽翼全被皇帝给减了,又被母亲拖累,若皇子都死光了,说不定还有可能。然后就是端王和太子,前者是个蠢货,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又被贬去西边就封,到底能不能回来,还得看皇帝心情,万一……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至于面前的刘珂,深深受皇帝忌惮,一看就是要被鸟尽弓藏的,但他是太子,如今手握大权,而这个时候来找他,可见对自身的处境非常清楚,不是个束手就擒的主,聪明,野心勃勃……一切皆有可能。
秦海在心中权衡利弊,最终道:“殿下可是皇上钦封的皇太子,是大顺未来之主,杂家岂敢拒绝,不过……”
他迟疑声中,刘珂看向他,眉眼桀骜张狂,“孤可助你解决竺元风。”
得到承诺之后,秦海一颗心顿时落下,他抬起手恭敬地拱了拱,“多谢殿下。”
“客气。”
说完秦海伸手向了那叠票子,只是太过厚实,藏进袖子都不方便,刘珂看着,给了个建议,“跟孤一样,直接藏胸口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