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开花+番外(112)
凌川心里有刺眼里横竖看不惯,嘴角跟着牵起一个讽刺的笑:“要是来炫耀自己得宠,大可不必。我说过了,别以为严老师现在待你好就是永远的,他这人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方沐风点头表示认可:“我一直很清楚,所以在这段关系里,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根本不清楚!我跟他三年,最开始也想得这么潇洒,结果却奢想的越来越多,到最后竟然奢求起他的真心,”凌川抬眸看向他,又是一笑,却带着几分凄厉的意味,“感情这种事来去从来由不得人,你抚心自问,对他就真的没有过哪怕一点点真心吗?”
凌川这一问仿佛利剑直直地插过来,方沐风眉头一皱,心口微微绞痛。
他为此暗自纠结过,心动过,最后发现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沉迷于小情小爱、小痴小怨,为某某爱不爱自己而患得患失。
明明天地之大,有那么多值得他关心担心的事,为何要自困在感情的世界里?
上辈子的教训历历在目,感情就跟发烧一样,热度过了就剩下满地鸡毛的真相,从无例外。
他实在不想再渡一次劫。
方沐风梗着脖子挺直腰板,矢口否认:“没有。”
凌川微愣,一脸神色复杂地打量着方沐风。
然而方沐风没让他看出任何端倪,他强装理智,一字一顿道:“你说严焕朝只爱他自己,为什么就不觉得我也是这种人?我记得我说过,现在再重申一遍,他的真心我不需要,你爱要就自己讨去,但不要妨碍我工作。”
这无心绝情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凌川,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直至方沐风离开,凌川都是不说一话。
回到私人化妆间,罗天正在扒饭,一见他就放下手里的盒饭,迎上来关心他怎么去那么久。
“没事,跟凌川聊了会,”方沐风对他摇摇头,然后一眼便发现桌上排着几个保温盒,于是问,“清一来过了?”
“我正想说这事,”罗天突然激动起来,告诉他,“今天这饭菜是严大影帝亲自送来的,我跟他说你去找同剧组的演员对戏了,然后他就出去找你直到现在没再回来,你刚才路上有遇到他吗?”
方沐风静了静,问他:“你跟他说我去找凌川了?”
“对啊。”罗天应道。
方沐风没跟他提及严焕朝跟凌川的一段情,只道自己去找对方聊点电视剧方面的事,不怪对方会无所顾忌地告诉严焕朝。
如果严焕朝真听了罗天的话去找他,便很可能听到他与凌川的一番对话。
方沐风心中五味杂陈,他在凌川面前嘴硬是一回事,让严焕朝听到则是另一回事。
但他突然想知道,严焕朝听到这番话会怎么想。
今晚的严焕朝表现得较平日都激烈而强势,方沐风嘴唇被啃得红肿,严焕朝的舌头和牙齿在他口腔里肆虐后,又循着他的下巴、脖子和锁骨,没轻没重地舔*着、吮咬着,留下了许多红印。
方沐风被弄得呼吸不畅,浑身颤抖,身体本能地不配合,还用手推拒。
可越是反抗,严焕朝就越是将人钳制住,连同乱动的双手也被牢牢按在床上。
方沐风直接败在了这一场前哨战中,在随后燃起的熊熊大火中险些就被挫骨扬灰。
严焕朝始终不发一语,他的情绪就透过一场强烈的战事,在方沐风的身体表面和心底留下了印记。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看不透严焕朝在想什么——严焕朝应该是生气了,到底为什么而气。是气他在人前不把他俩的关系当一回事,还是气他看穿自己玩玩而已的真实想法,不高兴了。
明明靠得这么近,为什么会看不透,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们是不平等的。他一直在低处仰望严焕朝,严焕朝能只手安排他的演艺事业道路,而他就负责在床上浪叫,在床下好好消化这些资源。
在这种等级分明、互相触摸不到彼此的关系里,真能催生出健康的爱吗?
头一回方沐风感到如此脱力而空虚。他背身对着严焕朝,侧躺在这张床上,一如往常完全嵌在严焕朝的怀里,彼此脱得一件不剩地相拥入眠。
明明如此紧密贴合,两个人却同床异梦各怀心事,犹如隔着一道银河。
他的身体依然渴望严焕朝,但内心却望而却步。当两人关系超过一定深度,就会突然感到害怕,靠得越近,反而看得越不清楚。
他们两个人明明都多少知道对方的想法,却又都不约而同看破不道破,在那儿粉饰太平。
如此又过了几天。
方沐风拍摄结束后回到住所,屋内黑灯瞎火,打开灯发觉这一下又变得空落落的,知道严焕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