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小夫郎(女尊)(46)
沈原摇头,苏锦性子细腻,从不以恶度人,尤其现在宋致又铁了心地示好。此时说多错多,倒不如等书院重新开学,由那些知晓前因后果的书生娘子亲自说与她听。
“淮安。”伸手示意豆豆眼的小厮走近,沈原压低了声,“今日若见了宋致,不必通禀,只说苏姑娘还睡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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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头毒辣,饶是街道两旁桃柳交映,也没能留下丝毫清凉。
不长的巷道,宋致撑伞走得极慢。
往日高高束起的发丝也半散于脑后,桃花眼里通红,微微风来,吹起遮面的半落发丝,隐约还能见到几道浅淡的红印。
他人没什么生机,就连敲在木门的力道都甚是微弱。
开门的淮安耳尖,不等宋致说明来意,满脸堆笑,“原来是宋公子?可不巧,苏姑娘还睡着,要不您明再来?”
“我只瞧她一眼。”宋致低声,“绝不会吵着她。”
“那也不行。”淮安摇头道,“昨杨大夫替苏姑娘扎完针,特意嘱咐了要她好生歇着,便是我们公子,也不敢进去打扰。”
“您呀,还是明日再来的好。”
他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宋致微顿,只得从袖里掏出一枚新做的荷包递过去,竹青的锦缎上,针脚密实地勾了平安二字,“那劳烦你,把这个带给她。”
第28章 .前尘如烟想五皇女一生风流,唯独沈原……
淮安没接。
宋致微微含笑,“只是个荷包,也不是什么显眼的物件,揣在袖里带进去便是,不会叫你难做。”
话说的没错,可淮安还是有些犹豫,公子的确嘱咐了遇见宋公子不得通禀,倒也没说不许他送东西进来。
见面前的小厮迟疑,宋致软了声又道,“你我都是男子,如今我不过是爱慕苏姑娘罢了,你且看在我这一份痴心上,便是不许我去看她,好歹也叫这荷包替我守在她身边。”
他说得真挚又大胆,也不见早前飞扬明媚的神色。
瞧着便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淮安心头一热,伸手接过荷包拢在袖里,压低了声,“宋公子见谅,着实是苏姑娘身体不适,这才避不见客的。小的定然亲手将荷包放在苏姑娘房中,宋公子放心便是。”
“如此,多谢了。”那双丹凤眼期期艾艾的望过来。
淮安登时有了罪孽感,轻轻阖上院门,忍不住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难不成是他查错了人?
一般的郎君面皮薄,上门赶出一次,便再也不会前来。
宋公子虽说是世家庶子,却也习世家礼教。他肯受着委屈上门,怎么看,对苏姑娘都是情深一片,瞧不出朝三暮四的模样。
淮安兀自忧心忡忡。
院门之外,刚刚还立直腰背的郎君早就无力地倚坐在墙根,发丝上的玉冠也歪歪斜斜,往日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神彩尽失,似是累极疼极。
他软软瘫坐在一旁,手里却还紧紧攥着刻有苏字的油纸伞。
喉头涌上的阵阵腥甜已然压抑不住,接连几声咳嗽,海棠红的外衫上便落下点点鲜红。
明明狼狈至此,宋致此刻心中所想,也不过是庆幸。
庆幸未被她瞧见如此不堪,更庆幸受了家法,跪了祠堂,终归是从爹手里要回了那半枚玉佩。
至于娘那。
要不是最近朝中不甚安稳,娘腾不出手来收拾他,恐怕这会早就被禁了足,哪里还能到这来。
宋致扶着墙壁缓缓站起,压在心口的淤血吐出,总算有了些精神,只苍白的颧上淡淡浮出一片病态红。
眼下太女之位的传言甚嚣尘上,他势必要在五日后的百花节,加加火候一举夯实沈原五皇女侧君之位。
也唯有如此,宋致低低一笑,思忖着回头望向紧闭的木门,她身侧才会永永远远只他一人。
巷子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样式极为普通的马车。
宋致收伞,与那车夫打了照眼。
青石板上马蹄哒哒远去,连带着那抹海棠红也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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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烂漫,万千桃花中,红衣张扬,却是顾执独坐于凉亭。
昨日落水之计被女帝看穿,训斥之声,言犹在耳。偏柳茗也不知体贴,非闹着要她发誓,此生心中只他一人。
简直可笑至极!
一口闷酒饮下,方一抬眸。
就瞧见那抹海棠红自远及近,宛如花妖修成的人身,桃花眼里顾盼神飞,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而来。
“殿下。”宋致下跪行礼。
顾执微微颔首,挥手屏退亭外的侍卫,玩味笑道,“平素没发现,宋太尉家的公子竟是如此大胆之人。”
带了酒香的手指轻佻地抬起郎君的下巴,“要我说,宋郎如此姿容,许给那个呆子,实在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