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驯服了病娇(重生)(270)
“你就叫他们好好在一起,别再管了,放手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他早已不是那个能老老实实被你关在屋中的小男孩了!”
陈琬柔没有力气跟他吵架,虞砚那天的态度刺激到了她。
虞砚有句话没说错,她陈家人骨子里流的就是偏执强势的血液,虞砚是她的儿子,和她一样的性子。
他随了她,是块硬骨头,这块骨头终究还是硌到了她自己。
这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传承,怨不得任何人。
陆笙枫瞧不得她这个样子,他也平白地生出一股执拗劲儿,从来都温顺听话的帝王,此刻也不管不顾似的。
他伸手钳制住女人的下颌,俯身低头,靠了过去。
他没舍得用力气,仗着她虚弱无力,在她的错愕之间,轻而易举地就将唇贴了上去。
这里从来都是不得触碰的禁区,他终于一脚踏了进来。
这一步踏的是错,大错特错,他比谁都清楚,但他大概是昏了头,竟然没有后悔的感觉。
陈琬柔被定住身,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青年,很快反应过来,抬手便是一巴掌。
这一掌毫不留情,青年的脸很快红了起来。
“大逆不道!”她怒声训斥,“给哀家跪下!”
陆笙枫抬手抹了下嘴角,沉默了片刻,低声笑了出来。
“是,儿臣大逆不道。”他没有下跪,也不再掩饰自己眼里的情愫,“儿臣早就万劫不复了。”
可即便他已经一脚踩在泥里,踩在沼泽里,也想把她托起,叫她能站在高处,俯视这世间的一切。
他纵容她,顺从她,叫她愈发自我、霸道、无视一切。
所以她才有今日的痛苦。
她沉醉在权利里,享受着说一不二的绝对话语权,却对自己的亲子束手无策,一败涂地。挣扎、困苦,这都是他一手娇纵出来的结果。
这一次,她病得很重。
兵来如山倒,陆笙枫头一次意识到,她终归已经不再年轻,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
这样棘手的局面该由他来打破。
在听说太后派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回来时,他知道,虞砚迟早要来算账。
早就该彼此放过了。
既然虞砚不能妥协,那就只能让他来替她做这个决定,主动放手,让彼此都解脱。
陆笙枫的手指轻轻抬起,在半空中,勾勒着女人的模样。方才的冲动用光了他全部的勇气,他再不敢再逾距一步,不敢落下手,只敢虚虚地,隔着空气碰触她。
“我知道,你宁愿亲手死在他手上,却依旧不愿向他低头,说一句你错了。”
陈琬柔无力地闭上眼睛,不去回应。
“如果有朝一日他要杀了你,你最后一句遗言,也一定是叫我别为难他,对吗。”
陈琬柔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承认:“是我欠他的。”
年轻时不觉得,等到拥有了一切,才发现其实她也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毫无错处。
起码对于虞砚,她全都是亏欠。不管再怎么不想承认,她也心中有愧。
“你有多后悔,只有我清楚。”
陆笙枫从旁边取过一卷圣旨,是他早就写好,一直都没有勇气拿出来。
他这些年没有独自做过什么决定,他下过的每一道旨意,都是她的意思。
这一道,是他自己的意思。
“母后,这是阿砚想要的自由,朕会满足他。”
陈琬柔蓦地睁眼,咬牙道:“你敢。”
帝王却温柔地笑了笑,“这次,我敢。”
殿外突然一阵喧闹,陆笙枫猛地抬头看去。殿门被人踹开,他愣了下。
他看着沉默走来的男人,嘴边漾起一丝苦笑,看着手中的圣旨,喃喃:“可……好像来不及了。”
虞砚是来了断的。
安北侯要做的“了断”,自然也是十分符合他的作风。
安北侯向来不讲道理,他没什么耐心,无情、绝情,谁的情面都不给。
他只能接受他想看到的结果,会不择手段,只为达到那个目的。
他鲜少同谁计较,非要争一个结果。
但他有一个软肋,触及到了那根软肋,便要将对方置之死地,不死不休。
陆笙枫了解虞砚,看着他走进来,心沉到谷底。
才站起身,甚至没有来得及阻拦,便被虞砚一掌推开。
皇帝是弱不禁风的,毕竟大霖朝一向推崇的是读书,而不是练武。
他连陆元崇送给他的那把剑都没有拿起来过,更不要想在已经丧失理智的安北侯手下讨到便宜。
再抬头看时,虞砚已经单膝抵在了太后的榻边,他一手掐着太后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发簪。
银簪的一头抵着的,是虞砚自己的心口。
陆笙枫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