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登基了(66)
时刚过午,寺中人不多,小师父直接引他们从正门进去,经过曲折回廊到了皇恩寺的后院,这里普通香客进不来,十分清净。
谢珀没有来过皇恩寺,此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
前面有几间禅房,左手边还有间大殿,殿前立着一个大香炉,炉中香火并不旺,只有三支比一般香烛长一些安息香。
四周无人,就连前院的声音都没有传进来,只有隐隐约约的唱经声。
萧景芯有瞬间失神,不知今昔是何年何月何日,抬腕揉着额侧摇摇欲坠。
“公主,公主!”梧悦和冬妙着了急,手足无措起来。
“赶紧送她回禅房休息一下。”谢珀接住她往后倒的身体,打横抱起她,“你们前面引路。”
“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梧悦和冬妙立刻快步引着他往禅房走去。
谢珀这时候才发现怀中的人很轻,看着不瘦,抱着却没什么重量。
好看的眉眼皱起,似乎非常痛苦,一直在低声呢喃。
他凑近才听到她叫的是父皇。
是什么让她如此惊慌?不是被宠着长大的吗?
萧景芯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发生的事情让她怕到发抖,她梦到谢珀当上了皇帝,把她幽禁在冷宫里。
明明知道是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直到有人握着她手叫她的名字。
她睁开眼睛,直直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
谢珀朝她灿然一笑,“公主再不醒来,有些人就要人头落地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难受?”
说完又压低声,“还是公主被什么妖怪附身了,被佛门重地的浩然正气打中了?”
“你才是妖怪!”梦里的惊恐一下子有了发泄对象,“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是不应该在的,但是公主一直抓着臣的手,唤着臣的名字,好多人都看到了,你说怎么办呢?”
萧景芯马上看向自己的手,还真是她抓着谢珀的手,他才一直坐在床边。
她赶紧松手,脸频脖颈都绯红如霞,不知道她晕了多久。
“已经快天黑了,臣想着,万一公主再不醒来,只好派人回宫禀报陛下。”
谢珀的皮肤冷白,手腕被她抓出一道十分明显的红痕,此时收回去,他正用另一只手揉着。
居然这么久吗?萧景芯侧头看向窗外,那里有一丛青竹,映着屋中的烛火,叶子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下雨。
“我没事。”萧景芯愣了一下,侧脸看向被温柔的暖光拢住的人,“你不用担心。”
谢珀垂眸看她,片刻之后笑道:“真的没事?那臣可要走了。”
“走吧走吧。”萧景芯把手伸出被子赶人。
谢珀淡定地抓住她的手塞进被窝里,把被子压住,“这就走了。”
说完真的就站起来,转身走了。
“纯之。”身后传来轻而温柔的嗓音。
谢珀顿住脚步,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听到后面的人问他:“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吗?”
“没有,公主好好休息吧。”谢珀抬脚,快速走出房门,耳尖通红,像是落荒而逃。
萧景芯弯了弯唇,唤梧悦进房。
“公主,你醒了,吓死奴婢。”梧悦上上下下查看一番,确认她无恙后才放下心来,重新在床边坐下,“公主是被魇住了么,一直骂谢大人,又一直抓着大人不放。”
不是吧?萧景芯心里呯咚直跳,太丢脸了,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
“方丈大师来过,他说你需要静养,最好每日多抄经书。”梧悦掩唇而笑,“他说公主执念太深。”
她笑完又压低声音,“谢大人好担心公主哦!他想下山找白神医,结果被公主拽着手不让走,他只好一直守着公主,晚膳都没吃呢。我们都退得远远的,没敢看。”
谁管你敢不敢看了,萧景芯心想,拉起被子盖住头,这下谢珀一定以为是她强求他而且她最后还问那么傻的问题。
隔壁院子的禅房内,谢琅正在一个人下棋,谢珀躬身站在他身后。
房子里只有落子的声音和烛火偶尔发出的哔啵声。
许久谢琅才叹息道:“你的病本来就要避免心绪起伏,原来还好的,入秋以来似乎加重了,怎么回事?若刑部的事太让你操心忧虑,我让你回翰林院去。”
“多谢叔父,侄儿无碍。”谢珀抿了抿唇,压下跳动过快的心脏,“案子已经快了结了,明日朝中会有波澜,叔父还是在寺中静养到年吧。”
“也罢,你的人先摘干净,不要掺和太深,这次景融失了左膀右臂,一定会反扑,凡事小心些,回去休息吧。”
“是。”谢珀躬身作揖,轻着脚步退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