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243)
这样需得是经过多年训练才能有的素质也在此时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站在屋门外,乔黎明放轻了呼吸,在确定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以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顺着并不严紧的木门板子的缝隙,向里看——一眼就看见了正鬼鬼祟祟站在自己床位前的女人。
只一眼,乔黎明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蒋青蔓。
同住在知青小院的女知青。
在被分配过来的这半个月时间里,乔黎明几乎将整个于家堡大队的社员,包括知青小院里的新老知青都认识了一遍,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长相特征和对话中他们所主动说出来的家庭背景、自身特长、交友情况等都了解并记住了。
这是他自从……
所养成的习惯。
像是此时此刻正在屋里头小心翼翼翻着自己行李包的蒋青蔓,乔黎明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记起了关于她的一些信息,比如她为人十分高傲,总是瞧不起人,所以不咋受待见,也比如她出手大方,总是靠讨好记分员来逃脱上工干活,再比如她对其他女知青,尤其是陈秋苹和赵兰妮的恶意,这似乎是出于嫉妒。
但在这些信息里,乔黎明提取不到任何促使蒋青蔓这个和自己几乎没有过交集的女知青,趁着其他人上工的时候,跑进男知青的宿舍,只为了翻自己行李的原因会是什么。
这一次下乡,乔黎明没有带太多东西,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衣服以外,他只带了一些钱和票,行李包可以说是简单得一目了然。所以,向来不缺钱和不缺票的蒋青蔓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偷走这些钱和票?
乔黎明否定了这个可能。
但在行李包里,除了钱和票还算之前以外,就只有衣服和一些干粮了。而刨去这些,乔黎明身上最值钱的,也只有他手上戴的手表,但这是没办法偷走的东西,想偷的话也不应该翻行李。
所以,这个和自己无冤无仇,也从未有过交集的女知青,是想干什么?
……
在看到蒋青蔓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了一件他夏天穿在衬衫里面的白背心,和一条晚上睡觉时会穿的棉质短裤时,乔黎明只觉得心头一瞬间涌上了极大的厌恶——为自己的衣服被对方所碰到。
她拿着这两件衣服做什么?看着蒋青蔓在拿到这两件衣服以后,就准备离开的行动轨迹,乔黎明来不及多想,就连忙闪身躲到了宿舍旁边的厨房里。
看着蒋青蔓离开男知青宿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院子里没有人以后,便一个闪身回去了女生宿舍,还十分做贼心虚地将宿舍的窗帘拉上了的举动,乔黎明并不觉得对方这样做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慕,或是她自身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因为他已经顺着对方因匆忙而没能拉紧的窗帘缝隙中,看见她将自己的那两身衣服,放到了并不属于她的行李包中。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乔黎明一边闪身离开了知青小院,没有戳破对方这明显是想要栽赃嫁祸于人的行为,一边只觉得头痛欲裂,死死地咬住牙齿,以此来抗衡这份已经折磨了他多年的痛苦。
而在那些已经不止出现过一次的,琐碎的记忆里,他看见了什么?
大脑在又一次被强行灌输那些碎片式的记忆时,乔黎明意识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想要朝着上工地点的方向走去求助的时候,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走到了新搭建起来的牛棚走去。
在昏迷的前一秒,乔黎明只来得及看到自己被挂着极尽屈辱的牌子,受人唾弃的场景,整个人便昏倒在了知青小院和牛棚之间的土坡,彻底不省人事了。
……
蒋青蔓是和陈秋苹、赵兰妮同批被分配到麦秆公社-于家堡生产大队的知青。
因为性格太过任性,总是瞧不起身边人,又不愿意付出劳动,总是在知青小院轮班进行刷碗、挑水的集体工作时偷懒……所以,知青点的这些知青们,除了受她容貌吸引的几个男知青愿意和她搭话,没事儿帮她干点活计的以外,其他人都不太喜欢和她相处。
当然了,向来自觉高人一等的蒋青蔓也不乐意和他们交朋友,在被分配过来的这半年时间里,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总是借着她家有亲戚在县里为由头,拿着她那个在县里工作的亲戚开的证明和大队这边请假,一个礼拜能有两三天都住在县里,连知青小院都很少回来。
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嫌弃知青小院环境简陋,又不愿意和其他女知青睡大通铺的蒋青蔓却一反常态的,总回来大队这边住,县里都不怎么去了。
对于这件事,知青小院里不少都在私底下猜测这是咋回事。有的猜是她县里的亲戚受不了她这副小姐做派,不许她再去县里住了,有的则猜测她这是怕来了新知青把她的床位给占了,所以才会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但不管大伙儿如何猜测、好奇,蒋青蔓也都还是那副“谁都瞧不起、看不上”的样子,我行我素地在知青小院主住下了,只偶尔回一趟县里,每每回来还总是心事重重的,让人更加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