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219)
只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哪怕文件上面对于“投机倒把罪”的定义是十分清楚的,人们也都是闻风丧胆,不敢做半点可能会被定性的事情。这并不是他们不认真学习文件或是什么的,只是这个敏感的时代,让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都被“斗”怕了。
对此,田庆丰也不能免俗。
看着田庆丰满脸抗拒的样子,苏曼只能拿出自己早有准备的文件的誊抄件,按着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解释道:“书记,咱们是已经有生产、销售证的,属于公社级别的国营厂子了,虽然现在这个厂子还处于起步阶段,但我们这个证件拿出来,纺织厂都愿意和我们签合同卖咱们布料,就说明咱这样的交易是合理合法的。而我的计划,就像是纺织厂卖咱们布料一样。咱们以厂子为单位,其他公社以公社为单位,交易物就是普通的成衣,咱们也没有漫天要价,而是以批发的形式卖给各个公社,和投机倒把又有啥关系呢!”
“你的意思是说,以让其他公社以一个集体单位的名义和咱们批发成衣的方式,把这二百匹布料都制作成成衣,卖给其他公社的社员?”
“就是这个意思!”苏曼见田庆丰没那么激动了,连忙拿出自己祖传的计划,说道,“衣服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内部提供给咱们公社的同志,反正也不用票,等咱们公社的人买了以后,剩下的成衣就可以批发给其他公社了。如果这个计划具有一定可行性的话,那咱们服装厂就能考这办法办起来了!”
在听苏曼拿出了她的计划本,并说着她那个的确是不算“投机倒把”行为的计划以后,多少是有点“计划书ptsd”的田庆丰彻底冷静下来不说,还从苏曼话里的意思,咂摸出了些意思。
“小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不搞零售搞批发,不卖去县城的商店、供销社,而是主打咱们基层市场……”
田庆丰迎着苏曼对自己刚说出来的总结十分认同的,正疯狂点头的样子,继续开口道:“可是有一个问题。各公社如果用个公款批发咱们的成衣的话,那他们再卖给下边的社员,不也等于是投机倒把吗?而且,他们要按什么数量买呢,买少了无所谓,但要是买多了,那不就等于亏本砸手里了,这是很容易造成矛盾的。这些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这些都好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就是集资购买!”
苏曼运用自己多年来和某宝双十一的优惠活动斗智斗勇,所总结出来的智慧,认真说道:“集资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愿意和咱们厂买成衣的公社进行民意调查,30人成团,50人能享优惠政策,送一尺半尺瑕疵布啥的这种,以提前支付定金为批发购买条件,预先支付得优惠,先到先得。要让大伙儿都知道,只要他们提前交钱,抢先其他公社支付,就能不用布票买成衣,同时,定金不退。这样的话,咱们厂就既不用担心会有说好要买却又想退货的情况,也不用担心各公社会被举报投机倒把,两全其美!”
在当下这个,人们思想相对封闭,见识相对较少的年代里,和花阳县的地理位置,都注定了这里本就老实本分的同志们更是没有太多花花肠子的想法。
像是苏曼这样,脑子里总有各种奇思妙想,又敢想敢做敢于展在人前的同志,不能说是没有,只是太少见了。饶是田庆丰早已经习惯了苏曼表现出来的,那些大胆又天马行空的想法,和她对于实现这些想法的能力,和她对基层建设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成熟见解。也还是不免为她刚刚话里提出的内容感到惊奇。
“原来卖东西还有这么多讲头啊……”田庆丰看了看苏曼,忍不住感慨道,“小苏你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行啊。我一直以为你是最适合在基层工作的同志,但现在看起来,你简直是全能型啊,咱县里的百货商店要是有你给他们出主意,那不得把东西卖到全国各地去啊?”
“倒也没有那么优秀。”苏曼十分谦虚地笑道,“全国不敢说,但卖到首都还是没问题的。”
“……”
得,田庆丰又忘了自己这位得力干将是个假装谦虚,实则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儿了。
“那咱们定价呢?”田庆丰主动将话题拉了回来。
这个话题苏曼很感兴趣,她拿起笔和纸,在上面边写着,边念叨着:“一百匹布,就等于是四千尺布。做一件衣服大概需要6到8尺布,这些布都用来做成衣的话,大概能做出一千二百件左右。这批布料是纺织厂模仿沪市最新样式的布料研究出来的,而一件沪市来的成衣在商店里买的话需要至少10块钱,还需要一定的布票。所以我们觉得我们的定价也可以在10块钱左右,当然,也不能都按一个价格来算,还是按尺码标价更公平一些,像是小码9块钱,中码10块,大码11块钱,平均算下来的话,也至少卖一万两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