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遥抱着大佬立在门口, 看了一眼天色,道:“这回有点秋天的感觉了。”
他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冷。
“冷吗?”裴野说罢上前摸了摸他的手,发觉少年指尖冰凉, 便拧眉道:“早知道出来的时候给你带点厚实的衣服。”
“我这里有。”池敬遥道。
他说着将大佬交给裴野,又让裴野背过身去,然后先是将被褥收好放进储物空间,又在里头拿出了两套衣服。裴野一看,池敬遥这里竟有适合他穿的衣服,当即有些意外。
“来边城之前我去成衣铺子买的,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我见你在军中都穿不着,就没给你,一直在我这里放着呢。”池敬遥道。
裴野看向少年,问道:“你给我买了四季的衣服,一直随身带着?”
“对啊,还有鞋袜呢。”池敬遥冲他神秘一笑道:“你不知道我这里能装多少东西,反正我能想到的,都备着呢。”
裴野闻言心中不由一暖,尽管知道那个时候的池敬遥还只是将他当做兄长,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少年尚未对他动心时,已经给予了他超乎寻常的关心。
“你……还有什么?”裴野想了想,忍不住问道:“有给大哥备着的衣服吗?”
“他有丁姐姐呢,在家里还有娘亲照顾,哪用得着我给他备着衣裳?”池敬遥道。
裴野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在少年只将他当做兄长的时候,对他的依赖似乎也是多于裴原的。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与兄长攀比,但裴野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窃喜。
说话间,两人各自换好了衣服。
池敬遥如今也不避着裴野了,索性将他们的行囊都放进了储物空间。
裴野去将马牵出来,带他们去附近吃了点草。
“天冷了,和我一起骑吧。”裴野朝池敬遥道。
池敬遥很喜欢和裴野一起骑马,这样自己不用控缰,还能有个人靠着,能轻松不少,于是他当即就答应了。
裴野依旧让少年抱着大佬坐在身前,自己从背后将人揽在怀里。
他们共乘一骑,另外那匹马便在后头跟着。
“早知道这趟带着包子一起来就好了,这些年他也没回来看过。”池敬遥突然开口道。
“放心吧,我叮嘱过裴青,让他离开之前带着阮包子过来一趟。”裴野道。
池敬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哎。”少年倚在裴野身前忍不住叹了口气。
裴野下巴贴着少年的脸颊蹭了蹭,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若是这场雨多下几天就好了。”池敬遥道:“这样咱们就能晚些回去。现在回大营的话,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跟着你了……”
裴野闻言道:“那我们可以先不急着回去。”
“真的吗?”池敬遥忙道:“可是……你这样算不算违反军纪?”
“我师父走之前,我朝他打过招呼。”裴野道:“晚回去几日无妨。”
怕少年担心,他又道:“祁州营此战立了大功,回去边城肯定少不了一堆琐事,还要庆功,还要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素来不喜欢这些,我师父都知道的。”
池敬遥问道:“你是祁州营最大的功臣,他们庆功你不回去吗?”
“我不愿掺和。”裴野沉声道:“这些日子,我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些战死的儿郎,他们是同我们一起出来的,如今却没办法一起回去。”
池敬遥闻言也不由有些伤感。
这段日子,他经历的死亡比这辈子见过的都多。
“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裴野道。
“要不……咱们一起去庄子里住几天吧?”池敬遥提议道。
出来这么久了,他其实一直惦记着药田呢。
裴野知道他的心思,当即便同意了。
于是,两人回到边城之后,没有去大营,而是直接去了庄子里。
庄子里的人见池敬遥回来,都颇为高兴。
老吴叔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先前池敬遥假死之后,并未和他见过面。他虽然知道被烧了的是刺客的尸体,但为了不引人怀疑,他表面上一直将那具尸体当成池敬遥来操办丧事,日子久了多少有点“代入感”。
如今见到活着的池敬遥,自是高兴不已。
“当时咱们是谁也不敢说,庄子里不少伙计都怪伤心的。直到后来前线传来消息,说不必再继续演戏了,大伙儿才知道你还活着。”老吴叔朝池敬遥道:“好在我先前怕犯了忌讳,很多东西都拖着没置办,否则还真是不好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