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跑啊你!”少年笑道。
“吱吱”大佬吱吱两声,像个挑衅家长的熊孩子。
池敬遥伸手去挠他,但因为中间隔了个裴野,所以他这一举一动看着是在逗猴子,实际上和逗裴野没啥区别。裴野被他闹得一动也不敢动,像个木桩子似的戳在那里。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竟是阮包子。
他看了一眼扎在裴野怀里的池敬遥,又看了一眼强装淡定的裴野,表情十分震惊。
“我……在门口问话了,你们没听到,我就进来了。”阮包子道。
他话音一落,大佬“吱吱”两声,从裴野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
“这回抓住你了吧。”池敬遥伸手将大佬从裴野背后扯了出来。
阮包子见状恍然道:“原来是在抓他呢?我还以为你们……呵呵。”
池敬遥和裴野匆匆对视一眼,两人面色都有些不大自在。
“裴将军竟然没回去?”阮包子问道:“阿遥今天送你,路上还特意给你摘了花,结果没见到人还挺伤心的呢。”
裴野闻言看向池敬遥,问道:“花呢?”
“你不在我就随手送人了。”池敬遥道。
裴野:……
感觉亏大了。
阮包子过来叫池敬遥,是要一起去给伤兵检查伤口换药。
他从前每日都是跟在池敬遥旁边协助,今日见裴野在场,就去帮章师兄了。
裴野则跟在池敬遥身边帮他背着药箱打下手。
伤兵们一见今日的药童竟是裴野,各个都跟见了鬼似的,连说笑声都停了。
此前大营里有过流言,说当时接到池大夫的“死讯”时,裴野似乎很受打击,有人说他吐了血,也有人说他寻了短见,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经过那一仗,裴野出奇制胜,立了大功。
后来众人才得知,整件事情都是给陈国人下的套。
但事情虽然是假的,但裴野和池大夫之间的兄弟情义却是真的。
今日,裴野的出现,恰好就印证了这一点。
据当日目睹了全程的几个士兵回忆,平日里杀伐果决的裴将军,在池大夫身边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池大夫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从头到尾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不少家里有弟弟的人都忍不住感叹,暗道自己对自家弟弟可没这个耐心,不打就不错了。
池敬遥带着裴野忙活了小半日。
午后,外头突然有人来报,说中都营有人来找裴野。
池敬遥听到是中都营的人来了,有些不安地道:“不会又要打起来了吧?”
“再打陈国国君就得自己出征了。”裴野道:“要是他真敢出征,我就拿他再试试刀。”
池敬遥闻言总算稍稍放心了些。
裴野怕他担心,便带着他一起去见了中都营的人。
“裴将军,听闻您重伤初愈,本不该过来劳烦您,但此事实在是没法找旁人帮忙。”来传话的人看起来也是有点身份的,但裴野对他的态度却很是疏离,只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而已。
“杨将军不愿掺和议和的事情,走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跟陈国人掰扯。”那人道。
“陈国人为难你们了?”裴野拧眉问道。
那人忙道:“这倒不是,他们对咱们的人倒是很客气,礼数周到着呢。但谈判事宜需要有朝廷的人来主持,后来他们主动提出来,可以派使团去京城,亲自谈判。”
“那你们有何为难?”裴野问道。
“呃……陈国人为了表示诚意,送了个质子给咱们。”那人道:“这质子身份还挺尊贵,是陈国国君很宠爱的四皇子。”
裴野见他半天说不到重点,有些不耐烦了。
那人见状忙直奔主题道:“这四皇子自幼被宠大的,性子很娇惯。此番被送给咱们,大概心中不大乐意,一路上一直给咱们出难题。昨日开始,他就嚷嚷着要见裴将军,还闹起了绝食。说是见不到裴将军,就不吃不喝。”
“为什么要见我?”裴野问道。
“说是……仰慕裴将军的风采。”那人道。
池敬遥闻言挑了挑眉,感觉事情好像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裴野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不是弄了个质子,是弄了个主子伺候吧?”
“咱们这也没法子,否则怎会来劳烦裴将军?”那人赔着笑道:“原本明日就打算派人带他启程回京城,可他闹着不吃不喝,咱们怕路上真给人饿死了,也不好朝陈国交代啊。”
“那你们就趁着人没饿死,给陈国还回去。”裴野道。
“裴将军说笑了,陈国此番虽败了,但咱们大渝是礼仪之邦,哪有将质子转头就给人送回去的道理?这不合规矩啊。”那人解释道:“况且陈国此番送来的是他们国君最宠爱的皇子之一,也算是给足咱们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