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短笺放在里头的,还有三张纸条。
池敬遥将荷包给裴野的时候,其实想得挺多的。
他甚至脑补了裴野的愿望,可能是他和有关的,比如要求他配合做点什么,或者要求他答应什么……池敬遥假设了很多裴野的要求,其中有一些甚至会有点“过火”,但池敬遥当时的心思就是,无论裴野提什么,他都会答应。
就当是送给裴野的一个礼物,祝贺他凯旋。
反正……裴野说什么他大概都不会很抗拒的。
少年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裴野的荷包,那上头如今还沾着血迹。
他打开荷包,拿出了里头的三张纸条。
第一张纸条上写着:盼你安好
第二张纸条上也写着:盼你安好
第三张纸条上写着的依旧是:盼你安好
池敬遥:……
所以,他鼓足勇气给他二哥的三个愿望,对方就这么一口气用掉了?
少年满心惊讶,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但很快,他便又忍不住开始有些鼻酸。
他二哥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时候,心里想着的竟然仅仅是希望他能安好……
池敬遥眼眶通红,但他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裴青的面哭,便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
裴野的脉象一直在慢慢恢复,但人到了次日依旧没醒。
池敬遥不敢放松,每日依旧会兑各类药丸喂给裴野。
不过,因为裴野一直没醒,所以他只能用原来的方法喂。
裴青一开始都不好意思看那情形,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又过了两日,裴野的状况恢复得极好,伤口也愈合得很理想。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依旧没醒。
伤兵营还有许多事情,池敬遥白天会抽空过去帮一会儿忙,其他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守着裴野。
大概是习惯了少年每天守在旁边的日子,这日池敬遥出去了一会儿,昏迷中的裴野便有些不大安稳。后来没过多久,竟是醒了过来。
裴青一见他醒了,当即高兴不已,便打算去通知池敬遥。
但他转念一想,对方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我睡了多久?”裴野哑声问道。
“不算路上,到了大营之后,睡了六日了。”裴青道。
裴野躺在榻上缓了一会儿,思绪稍稍变得清明了些。
他目光在帐子四处看了一圈,很明显是在寻找某个人留下的痕迹。
裴青一看看穿了他的心思,忙道:“这几日池大夫大部分时间都守着将军,方才是出去有事情,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没吓到他吧?”裴野问道。
“估计是吓得不轻……”裴青到:“您昏迷的这几日,池大夫日日守在旁边,属下经常看见他偷偷哭。”
裴野闻言拧了拧眉,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他扶着床想要起身,这才发觉身上没衣服。
“怎么不给我穿衣服?”裴野问道。
“池大夫说穿了衣服每日擦身就不方便了,所以没给您穿。”裴青道。
裴野一怔,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他每天帮我擦身?”
“对啊,池大夫不仅帮您每天擦身,还帮您的新伤旧伤涂药。”裴青道:“怕您躺的太久不舒服,每日早中晚还会给您捏一捏身体,推拿一番。”
裴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登时有些不大自在。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他对少年是这种心思,一想到少年为他擦身体,他心中便不由生出了许多乱七八糟地念头。
“还有……”裴青道。
“还有什么?”裴野问道。
裴青讪讪一笑,道:“您昏迷的时候没法用药,池大夫便将药丸化开,亲自喂给您。”
裴野有些茫然,显然没明白裴青这个亲自是什么意思。
“就是……嘴对嘴,喂的。”裴青道。
他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池敬遥这些日子已经卸去了易容,那张脸又恢复了原本漂亮精致的样子。那么漂亮的一个少年,嘴对嘴喂裴野服药,那画面任谁见了都很难忘记,尤其裴青还见过不止一次。
裴野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舔了舔唇,发觉自己昏迷了数日,唇上竟然并不干燥。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池大夫,你可算是来了,将军他……”裴青说着一转头,却见方才还好端端的裴野,这会儿又闭上眼睛没了动静。但他是习武之人,轻易便能判断出裴野是装睡而不是昏迷。
“怎么了?”池敬遥紧张兮兮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