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遥闻言点了点头,看向裴野的目光顿时带上了几分崇拜。
他觉得自家二哥这会儿看着很有江湖高手的气质。
“审的怎么样?”裴野问道。
“池大夫那药丸很是管用,那细作几乎是知无不言。”裴青道:“依着他的交代,他潜伏在城中已经有些日子了,目的是为了在上元节这一天,和他的同伴合力在城楼上制造一场骚乱,吸引巡防营的注意,好让城外的细作趁机混进来。”
没想到,这些日子他和同伴失去了联络,眼看到了上元节,也没见上面。
“他们和陈国的人都是单线沟通,没法子反向联系,所以他今晚只能闷着头自己去执行任务。”裴青道:“没想到今晚巡防营加强了巡逻,他在运送火药时为了躲避巡防营的人,只能混在人群里……结果他的火药引信不慎被旁人的烟火棒提前给点着了。”
那人没法子,只能弃了火药逃跑,最后还是被巡防营的人追上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会儿很多人都在城楼上,或者在街边茶楼酒肆的楼上看烟花,街道上的人反倒不算太密集。而那人的火药被点燃之后,巡防营的人便示警了,所以伤到的人不算太多。
“城外有动静吗?”裴野问道。
“巡防营提前都有防备,在城外加派了人手,但是没有出现那个细作提到的人。”裴青道。
也就是说,原定和细作里应外合的人失约了。而这个细作因为联系不到自己人,根本不知道任务取消了,还傻傻抱着火药想去搞点动静,没想到最后将自己搞到了巡防营的大牢里。
池敬遥:……
不知道该说这人倒霉,还是活该。
“陈国最近太安静了,连细作那边都出了问题……”裴野拧眉道:“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裴青道:“咱们的探子最近一直在盯着,他们确实没有动静,整个陈国大营都很安分。”
池敬遥小声道:“会不会天太冷了不想出来打仗?”
“有可能,说不定他们都跟你一样怕冷。”裴野道。
池敬遥:……
听出来了,他二哥好像是在讽刺他。
“要不要派他们先前派来刺杀你的人去探一探?”池敬遥道。
裴野闻言一怔,立刻明白了池敬遥说的是他先前救了的那几个细作。
这几个人裴野做主给了池敬遥,但池敬遥身边也没什么能用得上他们的地方,只能吩咐他们做一些粗活,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们虽然算不上多优秀的细作,但到底是在陈国生活过很久,对那边的状况肯定比祁州营派过去的探子要了解得多。
“这个法子确实可行。”裴青道:“届时他们探听回来的消息,咱们若是不放心,可以让他们再吃一次池大夫那个药丸。”
池敬遥道:“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派咱们的人跟他们一起去。”
“就这么办吧。”裴野朝裴青道:“明日你去将他提过去,我亲自朝杨将军说。”
裴青闻言忙应是。
今晚折腾了这么多事情,池敬遥早已筋疲力尽。
他躺在榻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他被尿憋醒,这才发觉裴野一直背对着他,身体也贴到了床的外侧,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池敬遥迷迷糊糊嘟囔道,怪不得觉得有些冷呢。
池敬遥披上外袍起身,刚下了床就听到了裴野的声音。
“你干什么去?”裴野问道。
“我去尿尿。”池敬遥道。
“床底下有夜壶。”裴野淡淡道:“睡觉前我检查过,是干净的。”
池敬遥闻言忙在床底下摸出夜壶,解开裤带就开始解决,也不避讳裴野。
裴野侧躺在床上,正好面对着他,见状怔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转身躺平了。
池敬遥丝毫没留意到裴野的异样,解决完便摸索着钻回了被窝里。
“二哥你靠过来点!”池敬遥道:“我说我这被窝一晚上都没热乎。”
少年说着毫不见外地凑到裴野身边,找了个舒服地姿势靠着他又睡了过去。
裴野叹了口气,将满脑袋乱七八糟地想法暂时抛到一边,伸手揽住少年,将人往怀里拢了拢。没想到池敬遥倒是“自觉”,人都睡着了,却还跟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很快就缠到了裴野身上,俨然又将裴野当成了人形暖炉。
后半夜,因为身上暖和了,池敬遥睡得十分惬意。
早晨他醒来后,便见裴野连外袍都没披,正失神地坐在房间另一侧的矮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