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安排。”池敬遥刚想说可能在屋里待着,又怕到时候杨跃起疑,便道:“可能去城里转转吧,顺便去药材铺子看看,购置点药材。”
杨跃闻言心道,果然没安排,看来裴野是没打算带池大夫去看热闹。
他叹了口气道:“没事儿,到时候我带你去城里转转。”
不等池敬遥拒绝,他便背上池敬遥的药箱走了。
池敬遥跟着他从营房里出来,便见阮包子一手抱着大佬,一手拿着一把剥好的松子正在吃。
池敬遥:……
这阮包子在军中适应地倒是比他还快。
临近上元节这日,营中有士兵做了灯笼,想趁机热闹热闹。杨跃看着那灯笼做得还挺像样,便朝人要了两盏,还特意在上头画了画,想着一盏给了阮包子,另一盏给池敬遥。
不过他拿着灯笼回去之后,又犹豫了。
最后将一盏给了阮包子,另一盏拿去给了裴野。
“你给我个灯笼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裴野拿着那灯笼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是小孩,不是有人是小孩吗?”杨跃提点道:“你好好想想?”
裴野道:“你是说池大夫?”
“对啊,我看这灯笼挺漂亮的,你送给他,他肯定高兴。”杨跃道。
“你朝人要来的灯笼,为什么自己不给他?”裴野拧眉道:“你们不是住一个院里吗?”
“我给他怕他不要……”杨跃道:“你去给他,别说是我弄来的,就说是你特意给他要的,那样他肯定高兴。”
裴野盯着那灯笼看了一会儿,问道:“上头的画是你画的?”
“嗯。不过你就说是你画的,总之别提我。”杨跃说着转身跑了。
裴野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带着几分复杂。
这臭小子想给池敬遥送自己亲手画的灯笼,怕池敬遥不要,还想借着他的手送出去?
想得挺美!
“送给你了。”裴野随手便将那灯笼递给一旁的裴青道:“你也算小孩。”
裴青:……
关我什么事儿?
杨跃觉得此事做得还挺地道的,他倒也没有旁的心思,纯粹就是热心肠,爱操心。
尤其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总想着哄人高兴。
他是打心眼里真喜欢池敬遥,早已将对方当成了没拜把子的弟弟一般,再加上他知道池敬遥救过杨城性命,便更愿意待对方好。
这日他将灯笼给了裴野之后,满以为裴野会按照他说的将灯笼送过来,没想到一直等到入了夜,也没见到裴野的影子。
夜里他还去池敬遥和阮包子那屋看了一眼,便见阮包子那灯笼挂在一旁,池敬遥那盏却不知去向。
杨跃见状当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暗道裴野这人怎么就跟块木头似的,哄人的法子都教他了,走动两步都嫌累?
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到了上元节这日,池敬遥一早便跟着章师兄他们去了城中。
这几日他整理了一些药房中急需的药材,想着去药材铺子里购置一些,至于其他的常用药材,回头可以走军中的渠道去购置,倒是不用他们操心太多。
从药材铺子里出来之后,章师兄先带人回了药房。
池敬遥借口跟着他一起回去,实则去了街角的那间茶肆。
裴野一早便让人给他带过话,说会在茶肆里等他。
“二哥。”池敬遥一眼便认出了坐在角落里的裴野。
裴野今日换了一身便装,虽不像穿着军服时那般威严,却多了几分青年公子的俊逸,这会儿独自坐在茶肆里,看着很是惹眼。
“二哥你长得太英俊了,这样出去很难不让人认出来啊。”池敬遥凑到他跟前小声道。
裴野闻言盯着少年看了一眼,而后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了一个狐狸面具给他。
依着边城的习俗,上元节时青年人喜欢带着面具去街上约会,裴野在此地待了数年,自然是知道这风俗的。池敬遥一见这面具,才明白裴野为什么说不怕让人认出来了。
“好看吗?”池敬遥将那狐狸面具戴上,朝裴野问道。
少年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裴野还是能一眼就认出这面具背后的人。
“好看,走吧。”裴野付了茶钱,将自己的大氅给池敬遥披上,又将另一只老虎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这么一来,哪怕他们迎面撞见杨跃和阮包子,对方恐怕都未必能认得出他们。
池敬遥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没想到这话就应验了。
两人刚踏出茶肆,果然撞见了杨跃正揽着阮包子从他们面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