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城闻言面色极其难看,冷声问道:“送信的人呢?”
“所有能查到的牵扯其中的人,均已服毒自尽。”青年道:“有一人临死前留了话给您,他说……”
杨城目光一凛,问道:“说什么?”
“他说数年前他有几个同伴在祁州死了,虽不知是谁所为,但这账先记到您的头上了。”青年道:“他还说……刘将军只是个开胃菜,往后会给您……更大的惊喜。”
杨城闻言被气得面色铁青,怒道:“陈国这帮阴险小人,明着打不过就来暗的,简直无耻!给我查,军中一定还有他们的细作,都给我找出来!”
青年闻言忙应是,这才退下了。
“裴野?”杨城目光落在裴野面上,见他面色不大对劲,忙问道:“你没事吧?”
“家书……”裴野颤声道:“我今日也收到了家书……”
杨城一怔,忙问道:“你是担心……”
“他们能用这种法子对付刘廷,未必不会……”裴野几乎不敢想,他快步出了中军帐,朝自己的营帐里走去。
“裴将军……”营帐门口的裴青见他出来忙朝他行礼。
裴野却将他往旁边一拨,冷声道:“先去将今日给我送信的人带来,仔细点别让人跑了。”
裴野说着匆匆进了营帐,从抽屉里找出了今日刚收到的家书。
早晨拿到的时候他没注意,如今上手一摸,才发觉家书比从前厚了许多,这让他本就不安的情绪,更乱了几分。
“怎么样?”杨城紧跟着他进来,见状问道。
裴野受伤的手臂正吊着呢,他另一只手拿着信,用牙咬着一角粗暴地将信封撕开。
由于太过忐忑,他的手几乎抖得握不住信。
杨城上前一把将信拿过去,而后匆忙翻开看了一眼。
裴野盯着杨城的神色,问道:“写了什么?”
“你可真会自己吓自己,倒是把我都吓了一跳。”杨城道:“没什么特别的,你家那小女娃在外头混烦了,回家了。”
杨城一边说着一边换了一页纸,开始看池敬遥写给裴野的信。
“啧……话可真不少。”杨城一边看一边道。
裴野一把将信夺过去,当即便认出了池敬遥的字迹。
“同样的招数他们不会用第二次的,再说祁州与边城多少有点距离。”杨城道:“刘将军的老家在宾县,离边城太近了,他们想屠个村或许能找到机会。祁州那么远,这帮刺客哪有那个工夫?”
裴野低头认真看着信,也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裴青的声音:“裴将军,送信的人带来了。”
杨城闻言失笑道:“你这信还没看呢,倒是先把送信的人抓了?”
“以防万一。”裴野淡淡道。
他话音一落,便闻外头那被抓来的人喊道:“裴将军!你让裴青将我叫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臭小子?”杨城闻言出了营帐,果然看到杨跃一脸茫然地立在门口,“你给裴野送的家书?”
“对啊,今日娘的家书也寄过来了,我见有裴野的,顺手帮他拿了过来。”杨跃道。
杨城:……
幸亏裴野没让人动粗,不然这臭小子可倒了霉了。
杨城顺手带走了一脸茫然的杨跃。
裴野立在帐中又将家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稍稍安心。
方才那人的话,着实将他吓得三魂七魄险些离体。
说起来,数年前那几个细作,死在他手里的最多,对方若真要报复,他才是“罪魁祸首”。
虽然知道除了自己和杨城的亲信之外没人会得知此事,但裴野还是禁不住害怕了。
陈国的细作,为了扰乱战局,能屠了刘廷全村人性命,而裴野在祁州营中的位置,丝毫不比刘廷差。
若非祁州距离边城较远……裴野几乎不敢做这个假设。
裴野看完了信,长出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坐下。
他取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那荷包在几日前染了他的血,裴青花了好大力气才帮他洗干净,如今荷包里空无一物,还被洗得有些发白了。
裴野攥着荷包,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片刻后,荷包里便出现了一颗糖球。
他握着那颗糖球,此刻才感觉自己那几乎离了体的魂魄,终于彻底回到了体内。
另一边,池敬遥的义诊差不多接近尾声。
这日一早,阮包子天刚亮就去了池敬遥家。
“今日不用出去了,你怎么过来这么早?”池敬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