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替身夫君的掌心宠+番外(22)
然而从始至终,折磨的都是自己。
因为沐云桑不知道,她看见的只是比死物还刻板僵硬的祁昱。
活着,比死艰辛。
以往促使他活的,是野心,是权势地位。如今他想要权势地位,是想得到更遥不可及的桑桑。
……
哪怕心中翻涌的情愫要喷.薄而出了,祁昱仍是神色平平,瞧不出喜怒,纵有千百不解,最后问出口的,只是一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桑自是认真的点头,“我没有醉酒,当然知道了。”
“那日我说的话,你没有信,是吗?”她心里都明白,可还忍不住说:“可你今日都瞧见了,以后也别记恨我了好不好?”
祁昱默了默,似有人拿小耙子一下一下的抓在冰冷的心上,是暖的软的,思绪蒙上一层缱绻薄纱,他没有再说什么。
云桑看到他漠然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此时吱呀一声,马车停下,阿贝从外面掀开车帘:“夫人,咱们到了。”
车内相对无声,再多未说完的话,被外边暗色吞没殆尽。
云桑搭着阿贝的手下了马车,祁昱随后,两人隔了好几步的距离,进了宣平候府,这个有数不尽阴暗和龌蹉的地方。
才走了几步,云桑忽然停下,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灯笼照亮一隅,她才想起早早放在兜里的创伤药还没有给,赶忙回头。
“祁昱,”她不由分说的把小药瓶放到他掌心,仔细叮嘱道:“伤口要抹药的,不能不理会,也不能沾了冷水,下回要小心些。”
想起那日他无动于衷的模样,云桑还是不放心,转头看向阿东,眼神期冀。
阿东是人精儿,迎着主子探究的视线,忙不迭拍胸脯点头。
云桑这才露出个笑来,其实她手里还有个东西,是那块和田玉,要一并交还的时候却犹豫了,最后还是悄悄的,收了回去,藏到袖子里。
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不想还了。
夜已深,主仆俩人相互依偎着,越行越远。
祁昱将小药瓶和血玉放到一起,有一瞬的出神,几经压沉克制,心底的欢喜终于跃上心头,渐渐蔓延了整个冰冷的身体,在唇角牵出一抹略微生疏的笑。
他自小就不爱笑,日子枯燥乏味,人心凉薄险恶,更是没有笑的必要,如今要笑,才发觉竟是那么难。
阿东乐呵呵的,“我就说夫人的心思在您这,您还不信?夫人可真有眼光!”
祁昱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阔步往书房行去,一面取了沉甸甸的锦囊,往后抛去。
阿东一个激灵,准准接住,惊讶问:“爷赏的?”
“嗯。”
阿东喜不自胜,还有些惶恐,今日倒也没给主子做什么大事,平白得这十几两银子,真是活久见,但把锦囊塞到怀里可是一点不含糊。
美人与钱财,谁不爱?
身后,一双饱含愤恨嫉妒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处,藏匿在黑暗里的,是徐霜铃扭曲到变形的脸。
这样的眼神一直循着那抹高大的背影望去,身子也亦步亦趋跟着去。
“昱哥哥!”
“祁昱哥哥?”
阿东先回过神来,刚转身去看,只见一素衣女子几步跑到面前来,哭得梨花带雨,发髻上簪的绒花歪歪斜斜的,直往主子跟前凑,他立马将身挡住,“四姑娘,深夜不眠……”
谁料人家瞧都没瞧他一眼,灵活的绕了身,一双红肿的眼.巴巴的贴近,“昱哥哥,我都叫你好多声了。”
祁昱嫌恶的蹙了眉,他素来厌烦这样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时烦躁渐起,冷着脸问:“何事?”
徐霜铃狠狠抽泣一声,边掉眼泪便断断续续说:“昱哥哥,今日,我小娘与春姨娘闹起来了,小娘还被春姨娘推倒到地,她们……她们都欺负我和我小娘!”
后宅争斗,也是祁昱厌恶的,徐霜铃一连两回往枪.口撞还不自知,而祁昱几乎是耐着最后的耐性说:“此等杂事该找侯夫人。”
说起侯夫人,徐霜铃立刻惊慌摇头,“不!这都是世子夫人指使的!侯夫人怎么会帮我和小娘!?”
一句世子夫人,祁昱往外迈开的步子就此顿住,“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
“世子……嫂嫂她,她身边的婢女,那个叫阿宝的,今天我亲眼瞧见她去了春姨娘屋里,还去了别的姨娘屋里,鬼鬼祟祟的说悄悄话,来针对我和小娘!”说着,她失声痛哭起来,寂静的夜里尤为悲戚。
祁昱拧眉不语。
阿东火气上头,大声道:“四姑娘可别乱说话!我们夫人怎么会做这种苟且之事?”
我们夫人?
徐霜铃眼中迸出浓浓的恨,却被她以手掩面巧妙遮盖了去,当下便委屈得蹲下身,一面陆续说:“嫂嫂出生名门,教养自是好,霜铃一庶女不敢胡言乱语,可昱哥哥你知道的,咱们生来卑微,十几年来瞧人脸色过活,有多少事是敢怒不敢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