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薄情王爷后(重生)(3)
宴行毕竟是老江湖,一瞬的失神过后,不动声色的收回锦盒,转了话头,“王爷还有一句话要奴才转告姑娘。今日的文会,姑娘不必参加。”
兰画倒差点忘了,午后誉王府还有一场文会,正是这场文会,让她做出了昨夜的荒唐决定。
南郾民风开化,京城年青一代已不兴盲婚哑嫁,王公贵族不愿委屈了子女,以观花斗文为由,暗中相看姻缘,已不算稀奇。
而王府的这场文会,就是专为兰画“择婿”举办,彼时兰画不想嫁给别人,只想跟着江湛,才大着胆子敲响了他的寝门,铸成了悲剧的开始。
私下有了首尾之后,她听了江湛的话,没去赴宴,乖乖做他的房中人,可那又如何,三年不见光的欢好后,他转手把她送去敌国。
这一世她断不会重蹈覆辙,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听闻这次文会来的都是整个上京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她偏要去瞧个热闹。
“宴公公代我谢谢王爷的关照,只是今日的文会,我会如约出席。”她说完,就径直走了。
云翘一愣,忙接过内侍手中的托盘,紧步跟上兰画。
宴行随他的主子,喜怒一向不行于色,纵然心中讶然,却也只是顿了一瞬,就转身回去复命。
云翘跟着兰画走进屋内,见自家姑娘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这床单,收在哪里?”
兰画背对着她,看都没看一眼,淡淡道:“拿去烧了。”
云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女子初夜落红,都是要仔细珍藏的,怎么能烧掉呢?
“就这么烧...烧掉么?”云翘瞪圆了眼睛,再次确认。
“烧掉,一片也不留。”
*
宴行回到翊和殿的时候,天色尚未全亮。
江湛坐在宽大的书案后,已经开始处理公文,他状态看起来和平时没差,昨夜似乎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宴行端着一碗乌山君眉进来,轻轻的搁到书案边上。
“王爷请用茶。”说完,他依然微曲身子在桌旁候着,踌躇着怎么开口。
江湛眼睛仍盯着手中的文书,眉头一提,“说。”
宴行身子止不住晃了晃,慌忙擎起绿绒木匣道:“奴才办事不利,给兰画姑娘的东西没送出去。”
“哦?”江湛淡淡的瞟了一眼木匣,又收回视线,“那就再加一份送去。”
宴行面色一凝,恭声称是,而后又道:“兰画姑娘还说,她会按时参加午后的文会。”
手下的笔一顿,江湛半掀眼帘,漆黑的双瞳仿佛压住了内里的波涛暗涌。
他撂了手中的笔,从小屉里抽出一片绢帛,仍在桌上,那绢帛是嫩嫩的粉色,明显是从女子内衣上撕下来的。
室内瞬时幽香浮动,暖意顿起,眉心一皱,江湛冷声道:
“去查查,这衣服里熏了什么?”
第2章 他一早就想把她嫁出去
走进屋子,待云翘关上门,兰画膝下一软,手撑着椅背慢慢坐下,脸白的像薄纸一样。
云翘一惊,忙去扶她,“姑娘,你怎么了?”
兰画整个人陷进椅子里,手无力一挥,“给我备桶热水。”
浴房水雾缭绕,蒸的那雪肌上的点点红斑愈发刺眼,兰画把自己浸入水中,脑中瞬间澄净,内心得以从煎熬中短暂的抽离。
与其说恨江湛的薄情,她更恨自己愚蒙。
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又行了糊涂事,以为自荐枕席,就能得到他的垂爱,却不知到最后也只是个暖床人,对方厌了,就远远的发落掉。
最痛苦的是,这不幸的开始是源于她自己,是她主动献身,是她在衣服上...
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兰画猛然跃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水渍,冲外面唤云翘。
云翘应声进来,忙道:“姑娘何事?”
兰画问:“我褪下的那件里衣在哪?”
云翘脸上悄然飘上两片薄红,低声道:“那衣服没法穿了,奴婢想着悄悄洗干净,帮您藏到箱底去。”
兰画松了一口气,又吩咐道:“不必留着,和被单一起烧掉吧。”
洗了热水澡,兰画身上蓄回了一半的力气,她尚年轻,体力恢复的很快,午膳过后,除去腿侧一点点的不适,她已和正常人无异。
撤下饭食,伺候着兰画净了口,云翘小心翼翼问:“姑娘,那文会...您真的要去么?”
兰画径直坐到妆奁前,嘴角轻勾,“自然要去,来帮我梳妆。”
既然木已成舟,再多的自责、懊悔都没有用,日子还得朝前看,都活了两辈子,她不会让自己栽在一个人身上,不如走出去看看,兴许会发现,这世间还有很多条别的路。
云翘冲屋外招了招手,一群婢女鱼贯而入,手中托着铜盆、面巾、衣饰各不相同,屋子里登时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