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罩了(161)
楼回心中的期待掩藏得很好,几乎无人得知,待守山老者领着大夫前来,他便仔细叮嘱:“到了那里,留神昭儿到底是什么毛病,慢慢地治,不必急着治好。再者,里头看到的所有情况都留心记住,回来向我禀告。”
那大夫也是楼氏族人,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大夫五六十岁的老者,身子已经佝偻了,拎着药箱跟在守山老者后边,正准备一道进山时,前方的老者却停住了脚步,面色苍白。他疑惑地看过去,守山老者便道:“氏神不许我近前,你一人进去吧。”
那大夫正疑惑着,便感觉脑海似乎出现了一道声音,正在催促他快些,当即不敢多问多想,独自顺着那隐约的指引,往神庙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巍峨森严的神庙终于出现在大夫面前。只是这么多神殿都空无一人,大夫顺着内心的指引,绕到神庙后方,来到一个堪称小巧的院落。
倒是布置得温馨雅致。
大夫只匆匆扫了一眼,没敢多看,拜倒在小院正房的门外,战战兢兢自报家门:“老朽奉家主之名,来为夫人诊断。”
内里随即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进来。”
大夫便低着头进去了。屋内陈设比他想象的要简朴得多,正中一张堪称朴素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昏睡呓语着,想来就是半年前献祭的新娘昭姑娘了。
床边立着一个比画中人还要精致有风度的年轻男子,大夫暗自猜测:莫非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楼氏氏神?
只是传闻中的氏神,是个人首蛇身的怪物。
但倘若不是氏神,这年轻男子又是什么人?
大夫暗自猜测着,正要下拜,那男子便开口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帮她看诊。”
大夫连忙称是,连忙伸手为楼昭把脉。手指将将触碰到楼昭的手腕,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大夫心内一激灵,瞬间汗毛倒竖,本能地停顿了一瞬,好在那道目光也只是扫过了他的手,见他没有更多余的动作,便悄无声息的转移了。
随着迟渊视线的离开,大夫才稍稍静下心来,感受指腹传来的脉息。
“夫人乃疲累过度,正气不足,大约是受了凉,风邪侵入,是为伤寒。”
听到大夫说疲累过度,迟渊的脸黑了黑,思及大约是受自己的牵累,难得反省了一瞬。便问那大夫:“怎么治?”
大夫正要说什么,忽然想起楼回慢慢治的交代,顿了顿才道:“这个便宜,只需对症下药……”
大夫念出了一串药名,道:“先按照这方子煎服,观察两日,再做打算。”
迟渊不疑有他,道:“还不去煎来?”
大夫再不敢耽搁,自顾去灶房煎药。
迟渊留在房内,看着昏睡中的楼昭暗自焦心,忍不住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她浑身热烫,却一滴汗也没出,大约是难受得紧了,眉头紧紧地蹙起。
迟渊想起她方才贪凉,便又将自己空出的右手手心贴在她额上,果不其然,她的眉心略放松了些,不自觉地往他手心里蹭去。
“若醒着时,也这般乖巧,那该多好。”迟渊分神想着。
便就这样坐在床头,用凉凉的手心为她捂着额头,不知等了多久,那大夫才端来一碗浓稠的汤药,道:“夫人该服药了。”
迟渊便将那药接过来,问了这药是如何煎得,如何服用,问清后便道:“行了,你回去吧。”
大夫愣了愣,道:“夫人这病,还需用几日药。”
迟渊道:“将这几日的药留下,你快走。”
这些人类的气息,祂当真是一刻也难以忍受。
大夫迟疑了片刻,却也只得离开。
直到那大夫离开了小院,往神庙外围走去,迟渊才稍稍放松下来。将楼昭轻轻扶了起来,推了推她道:“醒醒,吃药了。”
楼昭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没有焦距地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又疲惫地阖上了。
迟渊又喊了几次,她却再不理会,连眼也不睁了。
迟渊无奈,只好化作原形,长长的尾巴圈住她的身子,空出双手来,才勉强将一碗药给喂了下去。那药大约是有点苦,楼昭被苦得脸都皱了起来,到后半段也睡不下去了,抗议似的将祂推了一把,力道很微弱,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迟渊喂完了将药碗放下,才分出心神问她。
“我说,好苦。”楼昭生无可恋地靠在祂的尾巴里,苦着脸嘟囔着,大约又觉得祂的尾巴很凉快,将发烫的脸儿,贴在祂冰冰凉凉的细密而整齐的白色鳞片上,发出一声近似满足的喟叹。
迟渊看到这一幕,尾巴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下,伸手一捞,那浑身热烫的女子便落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