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罩了(104)
楼昭闻言冷冷一笑:“那将军说笑了,朕为君,谢相是臣子,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君王要服从臣子的命令,你这般口无遮拦,你父亲知道吗?谢相又知道吗?”
那威被她噎了一下,第一次发现,美艳温婉的陛下,竟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
但她说的却处处在理。
人人都知道,如今的坤国掌控在谢氏手中,改换国姓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明面上,王座上的人依旧是凤昭。
那威只得改换话题,说出今日的来意:“陛下平日如何胡闹也都罢了,怎能与乾国质子厮混?混淆了王族血脉,后果陛下承担得起吗?”
楼昭疑惑地看向他:“王族血脉怎会混淆?只要是朕腹中生出的王儿,便是坤国王族,有任何疑问吗?”
说着面容转冷,语气也森然起来:“还是,你也认为,除了谢容琅的孩子,旁人都算不得我坤国的王族血脉?坤国的王室,究竟是朕,还是他谢容琅?”
那威双眼瞪了瞪,嘴巴开合了数次,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她说的都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昔日没有说,今日说出来也给人一种诡异的荒谬感,仅仅是因为,这个国家名义上姓着凤,实际近百年来,都掌控在谢氏手中。
直到此刻,那威才恍然想起。
谢容琅,此刻还不是坤国的主人。
名不正,则言不顺。
差一点就姓了谢,跟已经姓了谢,依旧是两回事。
楼昭淡淡道:“那将军,您的职责是征战沙场,保卫国家,至于朕的事情,你还是少管,管也管不着,不是么?”
那威沉静下来,看向她:“陛下明知我的心意,我也是关心您,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跟谢相斗,您是斗不过的。到头来,受苦遭罪的还不是陛下您自己?”
他厌恶的目光扫了楼昭身侧的质子一眼,冷笑道:“至于这位,他再微末,也是乾国的王子,谢相不会轻易迁怒他的。”
楼昭微微一笑,看向质子,又看向那威,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那威愣了一下,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楼昭冷笑:“那威,任凭你武功卓绝,战无不胜,那又如何?你连自己想娶什么人做妻子,都得看谢容琅的脸色,说破天去,也只是他麾下的一条走狗。”
她靠在质子身侧,目光柔软、憧憬又向往:“可是容郎,却肯为朕奔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求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只有这般男子,朕才会为他心折。”
那威彻底怔住了。
质子也微微出神,却被楼昭领着往外走去,一路都在说着容氏兄弟的事情,竟是根本没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容氏长子虽然没有出面,但今日来的却是容衡的嫡次子,也算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了,质子并未隐瞒他们之间的谈话,楼昭仔细听了,对他的办事效率极为满意。
两人说是去打猎,但都没有亲自动手,指挥着禁卫满山乱钻,果真猎到了一头肥鹿,令随行的御厨动手,当场宰杀烧烤。
楼昭与质子说着话,提到两人前几日接触过的一个商人。
质子道:“陛下连卑贱的商人都愿意屈尊召见,为何无视那威将军的示好?”
楼昭道:“商人富可敌国,那威有什么?你当朕是泔水桶吗?什么脏的丑的都往里装?”
质子一阵错愕,随即朗声大笑,眸中浮现真心实意的愉快。
吴三受了三十刑杖,几乎去了半条性命,趴伏在床上,心内愤恨难平。
这还是施刑者知道分寸,刻意放了水。
否则,这三十大板下来,不死也残。
到底是个奴仆,平日里作威作福,真正受了伤,无权延请太医,只能派心腹小太监去支领些金创药撒上。
也不敢包扎,用被褥轻轻盖着。
一碰一动,都是龇牙咧嘴的疼。
吴三越想越气,心内幻想着那女王诞下谢氏王子的下场,必不得好死。届时他得好好求一求谢相,亲自送她上路。
他趴了半日,有些尿意,便尖着嗓门喊人来伺候。
喊了半日,没听到动静。吴三十分火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脱口骂道:“都死到哪去了?一个个的捧高踩低,别看爷爷我今日挨了板子,在相爷那里照样是首功一件……”
他的声音,消失在一道锋利的破空声中。
金棘人狠话不多。
主子让他杀死这个人,他便默默将人杀了,一句废话都不必有。
这人没有半点儿功夫,还受伤卧病在床,切菜瓜一般简单。
金棘并不认为杀死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有什么不对。
他的心中只有命令,并无旁的繁杂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