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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罩了(10)

作者:梦寻千驿 阅读记录

可皇帝对他们的态度,却在三皇子沈康自尽身亡后,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转变。

皇帝的冷落,母子三人不可能没有察觉,为了复宠,也做了好些努力。

但没太大的作用。

直至沈宴被禁足之后,他们的处境就直转而下,从此举步维艰,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中,从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到粉身碎骨举目无亲,前后也就耗费了不到三年的时间。

细究起来,所有悲剧的起源,都指向了子虚乌有的三皇子谋逆案。

是的,三皇子沈康谋逆一事,是被人恶意构陷的。他未必有多无辜,但没有谋反之心、没有谋反之举,身为皇子,他便罪不至死。

但他还是死了,畏罪自尽。

既然没有罪,又何来的“畏罪”?

皇帝事后暗自派心腹调查,发现沈康果真死得蹊跷,并非真的自尽。

沈康活着的时候,延熹未必有多疼惜这个儿子,但当他死了,他又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父亲。

他的孩子被人害死了。

种种迹象,暗示着陷害他这个孩子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他的另一个孩子。

延熹皇帝疑心的对象,便是沈宴。

然而,延熹子嗣不丰,已经折了一个,不能再赔进去一个,所以尽管有所怀疑,他却选择按下不查。

但从此,心中便厌弃了沈宴,连带着他的母妃、皇妹,都一并疏远了。

楼昭在进宫的路途中,重新梳理了一遍三皇子谋逆案的来龙去脉。

延熹皇帝四个儿子,除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男主四皇子沈阜现如今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幼儿,前头的三个儿子皆已成年,他们都先后搬出了皇宫,分府另住。皇子们成年后,在朝中各自领了差使,三皇子沈康,便去了户部任职。

两年前关中遭百年不遇的水灾,京城都险些被洪水冲垮,无数房屋农田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百业凋敝。三皇子与户部官员千方百计筹措银两、赈济灾民,帮助百姓重整家园,将水灾的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原本是大功一件。但一年后,他却被二皇子沈宴弹劾,直指他在赈济灾民的过程中贪污索贿、中饱私囊,甚至借机网罗党羽、争权夺利,指责他赈济灾民并非为国为民,而为结党营私。

沈宴的弹劾桩桩件件有凭有据,沈康一时百口莫辩,延熹听完长长的奏折,气得当场拂袖而去。事后沈康求见父皇,想再分辩一二,却被拒绝了,皇帝还派内侍监卫信将他狠狠申斥了一番,用辞之严厉,令闻者心惊。

去岁冬,与皇帝不和已久的薛王调兵遣将,想要发动宫变,无奈事不机密,计划被泄漏,所有同谋者皆被逮捕。在薛王府的密室中,找到了许多谋逆的证物,其中就有不少与三皇子沈康的往来密信。

从那些信件的内容中看,沈康因被皇帝多次申斥,心怀不平,加上觉得失去圣心,前程未卜,便干脆决定孤注一掷,与薛王合作。薛王许诺会拥立他上位,作为代价,他也允诺了薛王诸多条件。

三皇子结党营私在前,又加上谋逆嫌疑,延熹皇帝震怒之下,指定了宰相温克伦审理此案。温克伦是二皇子的亲舅舅,怎会费心为三皇子脱罪?不多踩几脚已属仁义。

至此,三皇子谋逆案便定了性质。

延熹本打算将三皇子终身圈禁,没想到,人还没从景阳宫移出去,就传来沈康服毒自尽的消息。

他死得太过突然了,甚至没想过要来找父亲求求情。

或许他求过,但延熹太愤怒了,所以没人胆敢传递他的这个请求。

延熹表面不动声色,却将惊怒压在心中,人前只悲伤了一个晚上,次日便装作无事发生。

无人敢触碰皇帝的逆鳞,这件事的余韵,只在他一个人的内心,独自发酵。

人死灯灭,延熹皇帝对沈康的愤怒慢慢消弭,悲伤上涌,每每独处时回忆整件事的过程,总能思量出一处又一处的不对劲。

沈康活着时,他未必没有察觉到这些不妥,但无视了。

沈康死了,这些不妥,便成了插在他胸口的一根根利刺。

延熹秘密叮嘱卫信去调查此事,果真事有蹊跷,而诸多证据,都指向了沈宴构陷沈康的可能。

书中没有写明这些事件的具体时间,但楼昭推断,延熹此时,多半已经在心中给沈宴定下罪名了。

所以,才会下令禁足沈宴。

这个皇帝父亲当得可真有意思。

沈康被人陷害,不去查明真相,直接暗搓搓把罪名记在沈宴头上。待来日沈宴死了,又疑心有旁人加害了沈宴。

横竖没有自己的错,都是旁人的错。

楼昭唇角微勾,眼神一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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