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短命白月光(81)
吃完涮锅,赵明檀将赌钱分给了蒋瑶光和秦珊珊。
银子在手,着实有些发烫。
三人决定去一趟胭脂水粉铺,犒劳完自己的胃,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脸。
一队锦衣卫策马而过,个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标志性的苍白死人脸尤为醒目。
锦衣卫出动,街边百姓纷纷避让。避之不及的小摊贩,则被连人带摊子掀翻在地,哀嚎不已。
马蹄疾踏,扬起一路尘埃。
三人站在食香居门口,不可避免地落了一身灰。
赵明檀不悦地压了压帷帽,没说什么。
锦衣卫倾巢出动,必是大事。
秦珊珊面色难看,秀眉皱得能夹死苍蝇,伸手拍着裙摆的灰尘,倒底也没说话。
赵明檀和秦珊珊出门戴帷帽,好歹能遮遮。蒋瑶光向来是素面朝天,出门从不兜帽,真真是吃了一嘴灰。
蒋瑶光怒目圆瞪,将腰间的弯刀拍得哐当作响,呸道:“狗东西,神气什么!你们有刀,老娘也有刀。”
刹那间,一道阴冷如毒蛇的目光直射向蒋瑶光。
那般阴狠的眼神如猝了毒一般,诡谲漆黑的眼眸,犹如看死物,让人毛骨悚然。
蒋瑶光当场被定住。
汗血宝马之上,一袭锦衣红袍妖娆绽放,翻飞鼓动的黑色披风与红衣交织成绮丽诡异的风景线。
锦衣卫指挥使,谢凛。
那个凶狠毒辣,杀人如麻的谢凛。
传闻没有谢凛撬不开的嘴,没有他翻不了的供,一旦进入锦衣卫诏狱落到他的手上,不死也残,求生无门,求死无路。
蒋瑶光怔了一瞬,旋即愤怒地拔出腰间弯刀,对着呼啸而过的谢凛,挥刀:“凶什么凶!信不信本县主剜了你的眼睛,当球踢!”
赵明檀黛眉微蹙,安抚道:“瑶光,我听哥哥提及,吴王叔余孽近来隐约浮出水面,锦衣卫大举出城,应是跟捉拿吴王叔逆党有关。”
秦珊珊捻起帕子捂了捂唇,白了蒋瑶光一眼:“你也真是的,何苦来哉得罪谢凛,那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瑶光没好气道:“捉拿吴王叔一党,便可如此猖狂?”
谢凛犹如蛇信子的毒辣目光,让人胆寒不已。
那一眼,实在太可怕,着实吓到了她。
当然,她是不可能在小伙伴面前承认自己的恐惧。
太丢脸了。
*
当年吴王叔叛乱,意欲谋朝纂位,最终以失败告终。阖府被斩首示众,但吴王叔和其女西林郡主却逃出升天,远盾天外,不知所踪。
锦衣卫的情报网得知吴王叔活动的踪迹,是以,锦衣卫倾巢出动,奉命缴获逆党余孽。
然,锦衣卫却扑了个空,谢凛被陛下骂的狗血喷头。
锦衣卫号称天底下没有他们捉不到的犯人,然吴王叔余孽藏匿近五年,至今未被捉拿归案,始终是玄德帝的一块心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蛛丝马迹,锦衣卫却无功而返,玄德帝焉能不怒?
锦绣阁,周景风翘着腿儿,吊儿郎当地把玩着折扇,合起,又展开,展开,又合起。
循环往复,乐此不彼。
周景风看一眼苏晋,笑得好不得意:“小苏苏,你不知道谢凛被陛下骂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有多好笑?”
苏晋挑唇,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是吗?”
周景风桃花眼转了转,旋即恍然大悟道,“吴王叔余孽的消息,该不会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吧?”
苏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但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周景风几乎可以断定此事定然与苏晋有关。
消息确实是苏晋所放,但不全然因谢凛之故,有引蛇出洞之意。
这几年,吴王叔藏得太深。吴王叔一党未清缴殆尽,留着总归是祸害。若有人冒称吴王叔的名义作案,掩人耳目之下,真正的吴王叔一党或有所动作。
“对了,你跟谢凛的梁子究竟是如何结下的?马球上,不惜要害你输掉比赛,也要找你不痛快。”周景风颇为好奇,被谢凛那只疯狗咬上,委实麻烦。不知何时何地,他就会伺机咬上你一口。
“不知道!”苏晋淡声道。
苏晋入内阁为首辅时,谢凛已是锦衣卫指挥使。
据说谢凛是太子年少时推举入锦衣卫所,从一名小小锦衣卫爬到指挥使的位置,跟他的心狠手辣脱不了干系。但是,当谢凛成为指挥使后,便不受太子控制,只听命于当今陛下。
谢凛只是将太子当做踏板而已。
那时,谢凛便对苏晋怀有莫名敌意。苏晋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少,得罪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说不定,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结下梁子也未可知。
谢凛和苏晋一样,都是从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爬到如今位置。